接到王义知会的第七天,侯府一行人便启程了。
天云距大齐皇城千里之遥,王家一行人走走停停怕是要一月之久。
时值春日,正是不冷不热的时节,路上堆积的积雪已经化尽,万物复苏沿途倒也有风景可看,不至于太过无趣。
晨云晨雨在收拾衣物首饰等日常所需,王垂衣则溜到了侯府三宝斋,这是王义王钺二人平日挑拣的一些书籍字画古玩的储存地,侯府管事也会时不时添置基本书进去,里面正儿八经的四书五经没两本,各种各样奇奇怪怪的小书册倒有不少,什么天文地理鬼怪志异,民间传说,各种琴谱曲谱也是一大堆,只可惜多是一些文字的,鲜少有画册子可看。
王垂衣挑挑拣拣,专朝着鬼怪志异下手,偶尔拿本民间传说。
“你何时喜欢看书了?”正当王垂衣挑的认真时身后传来一个男子疑惑的声音。
王垂衣回头看看,王钺手持一卷字画正站在她身后。
“知识就是力量,知识使人进步,以前我不懂现在我懂了!”王垂衣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
王钺诧异的看她几眼道:“知识就是力量,此话甚妙,但你看鬼怪志异要学哪门子知识。”
王垂衣摇头晃脑:“非也非也,四书五经黄帝水工这些书教人德医食行是知识,鬼怪志异教人开阔眼界,激发想象也是知识,哪怕是路边摆摊叫卖不也是一门学问,钺儿,你狭隘了。”
王钺点点头,“你说的有道理,但是谁又教你喊兄长名讳的,没大没小!”他沉了沉脸教训道。
已经挑好了书的王垂衣眨巴眨巴眼睛,一只手扯住王钺的袖子,轻轻摇晃,娇声娇气拖着尾音喊到:“哥~哥~人家错了嘛~”
王钺激灵灵抖了两下,似乎被她吓到了,他伸手拍打着王垂衣的手,说话都不利索:“你松手,你那是什么腔调,松开。”
王垂衣哈哈一笑,抱着书跑了。
三月十四,侯府一行人正式出发,王垂衣坐在宽敞的马车里掀起车帘朝外面看,此时方才出了天云城,正沿着一条宽阔平整的大道走着,路两边都是杂草丛生的低矮山丘,零星夹着几株野花。
此次同行的很多,镇安侯王义,侯夫人王氏,嫡女王垂衣,庶女王阑玉,姨娘萧月河,庶子王子焦。
而王义嫡子王钺则是休假已过回京赴任。
王垂衣躺在马车里铺的软绵绵的小塌上嘴里嚼着晨云递过来的果干,手头翻阅着一本小册子,看到精彩处,马车窗子被敲了敲。
晨云目光看向王垂衣,见她不情不愿的起身坐好,这才掀开车帘。
见到外面人,两个侍女齐声问好:“见过王爷。”
王垂衣内心吐槽,还是规规矩矩的也问了声好道:“不知王爷有何贵干。”
车窗外的人正是齐炆,他一身紫衣,骑在一匹枣红色的高大马匹之上,朝王垂衣露出一个微笑,声音饱含磁性,喑哑魅惑,面容虽带着些许稚嫩,声音却成熟的可以撩动人心弦了。
“无事,听说王小姐此行也一同前往京城,便来叨扰,还望小姐莫要嫌弃。”
九川王同行,这是王垂衣早就料到的,皇帝微服私访是随王钺来的,齐炆闲来无事也就一起跟来了,如今便随王义一干人等一起回去了。
“王爷为何不坐马车。”王垂衣问道。
“坐马车还怎么能同王小姐畅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