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秦苻归恢复意识再醒来的时候,她发现自己已经躺在了家里那张熟悉的大床上。
柔软的床垫托起她遍体鳞伤且动弹不得的身体。秦苻归呆呆地望着漆黑的屋顶,无力地喘息着,想爬起打开灯结束这黑暗,却挣扎了好几次也没爬起来,反而让腹部和脖子更痛了。
她抽痛地“嘶”了一声,倒吸了口凉气。
无奈之下,只能安静地躺着,等体力恢复了再说。
轻轻抬手触摸下腹部淤青了的地方,秦苻归闻到股淡淡的药味。估计上官家的人怕她真的死了,会给自家少爷惹来麻烦,所以给她紧急地做了些简单的医治。
也好,既然自己一时半会儿死不掉了,那就好好休息一下算了。
秦苻归把玩起自己的被子,一边出神地望向空中。
狗东西。
果然都是一群不把人命当回事的家伙,秦苻归自嘲地笑笑。
笑着笑着她越发觉得这很好笑,笑得也越来越大声,直到笑的时候不小心牵动到了腹部,让她一下子疼得哭了出来。
一瞬间,委屈、讽刺、伴随着种种不堪涌上心头。
房间里原本回荡着的笑声一停下,又恢复了死一般的寂静,过一会儿后却又能依稀听到秦苻归浅浅的啜泣声。
哪怕任由眼泪顺着眼眶滑下来,秦苻归依旧觉得自己是好笑的。
在上官启小黑屋的那段经历,让她彻底感受到自己的命是多么得不值钱,仿佛永远可以被那种疯子当成玩具一般。
他今天开心了,她秦苻归就能一身伤地活着躺在家里床上不得动弹;明天人家又发怒了,照样能再找人把她压回去。
他们这种人,永远不会在乎任何人的死活。
想到这里,秦苻归呆呆地愣住了,连流着的泪也停住了。
为什么她分明换了个世界,却要来自愿做这种伤害自己的工作?为什么她仿佛在不断地追求这种伤害,一干就干了十年?
为什么!!!谁能告诉她?!
她秦苻归不缺钱,不缺地位,不缺美貌,她什么都不缺!
她为什么要自甘下贱地用生命用自尊来讨好这群人!?
秦苻归在心底不断地呐喊着,泪水模糊了眼睛,整个面部的表情都因为她极力的忍耐而显得有些扭曲。
她睁大了眼睛,双手死死地抓着床单,精神似乎有些迟缓。
其实答案她一直都知道,只是不想面对罢了。
在经过上官启的折磨后,她也终于愿意去接受一个事实。
她得了斯德哥尔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