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苻归喘着气,因为自己刚刚过于匆忙地奔上楼而没来得及调整好呼吸,如今大口喘息几下也依旧缓解不了她羞恼的情绪。
面前的男人一只手被纱布吊着,也没打石膏,就这么坐在床上,不知是擦伤还是扭伤。
完全没有什么重伤的痕迹。
他面色红润,嘴角噙着一如既往捉弄过她后得意且玩味的笑。
毫无波澜的眸子如往常一样,兴许即使是现在,他也只把一切当作是逗她玩的趣事罢了。
秦苻归有些气急说不出话来,转身就想要离开,却不料对方再一次开口了:“怎么,看到我还活着,很失望?”
有病。
她在心里默默念叨着,这人还真是喜欢把自我当作一切的中心。
不过这话也提醒了她,颜家这样的身份,她和郝凡这种小蚂蚁配得上能查到他们大少爷行踪甚至具体到医院信息吗?
看来这也不过是他无聊时候安排好人布下局,打发时间来嘲弄她的工具罢了。
她真可笑。
可笑而可悲。
别人抛出来的饵,她屁颠屁颠就扒拉上来,然后用她蠢笨的举止来供人取乐。
“颜行,我问你,”秦苻归冷眼看着身后躺在床上的男人。
秋日阳光透过窗户打在他的镜片上,整个人仿佛渡了光一般。反光的镜面遮住他幽沉的眼睛,美好得不成样子。
不过奇怪的是,隔着氤氲的气氛,秦苻归也能看出他的忧郁阴抑。
“你……是不是只不过当我是个宠物?累了渴了就喂口水,无聊了逗弄逗弄,再不济送点小礼物来也就打发了。”秦苻归紧握着拳头,咽下心里的哽咽,鼓起勇气直视着颜行:“你把我当过人,抑或是认真对待过我的感情吗?”
和预料中一样,颜行并没有直面她的指责。慵懒地坐在阳光中,他依旧温柔地微笑着。只是猝不及防的,他竟出口反问道:“那你呢秦苻归?”
“什么?”秦苻归愣了下看着他。
“你把我当成什么?”颜行的眼底没有丝毫温度,更不用说毫无半份爱意:“你不也是在骗人吗?说什么喜欢我想和我在一起,也不过只是觉着我突然出现在你生活中,是个新鲜的存在。得不到的话就算了,随意丢弃感情甚至是无所谓的人难道不是你吗?”
“不是的,我……”
秦苻归失神地不住摇着头,急于道出的辩解还没来得说出口,就被颜行冰冷的话直直戳透心底。
“更何况,你我心里都清楚。什么监视器项链、隐瞒身份的东西,你根本不在乎。你不是那种会害怕这些的人,说不定我做这些还能让你觉得这段炙热的感情更刺激更让人兴奋。说到底,你只不过觉得我不再是你秦苻归能掌控的一个跑腿小哥,你摸不透猜不透,所以想抽身而出及时跑路了,不是吗?”
颜行的话如同一桶冰水直直从秦苻归头顶倒下,浇灭了她心中一切的侥幸和迷茫。她真实的内心也从未如此不堪如此毫无遮拦地曝光在人前过。
面对完全呆住、被揭穿后无所适从的秦苻归,颜行似乎完全没有任何意外。他轻笑一声,拿起手边的茶杯喝了一口,声音低沉地说到:“能不能退出、什么时候退出,可就轮不到你来决定了。
“我亲爱的苻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