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山途中,鸿钧道祖并未立刻化光遁走,而是在燃灯道人恭敬陪同下,漫步于山间玉阶一步步向山下走去。
直到燃灯道人将女娲之事和盘托出,他才顿时停住脚步转身回望着对方,眼神中思量迟疑了片刻才出言反问道:汝之所言,可有依凭?
祖师老爷请看。
说着话,燃灯已然从袖中取出五十六只彩蝶,任其极其诡异的老实待在手心的同时,也对鸿钧道祖躬身颔首道:一字一蝶,可是出自老爷亲笔?
鸿钧祖师的脸上微微一僵,但随即缓缓吐出一口浊气颔首道:也罢,妖皇至尊三界无匹,或是因为即将远行,无心过问繁杂之事吧。
言罢,挥手将彩蝶收起捏成无数星光弥散无踪,正欲继续前行时却见燃灯原地再次躬身一礼道:可截教门人强抢吾至宝之事,燃灯却觉其中蹊跷莫名。不知?
不知如何?
再次停步的鸿钧道祖再次转身,嘴角一翘冷哼一声抚髯道:不言通天吾徒圣人之姿,即便是截教门下亦有多宝、三霄等一应小辈。再言,汝,又能待妖皇如何?
不敢!
燃灯急忙躬身到底颤声回道:燃灯只是觉得,师叔这番作为,与妖皇或有一唱一和之嫌。
嗯?
鸿钧道祖顿时眉头微皱,眼神中透着几分质疑和冰冷反问道:胆大包天,竟敢非议妖皇不是!汝?
祖师老爷恕罪。
燃灯道人顿时双膝跪于玉阶之上,深深拜首低声回应道:燃灯岂敢行这般僭越之事?只是吾当时听得传闻,妖皇与东极一脉频频往来,或是受其迷惑也未知也。
汝!
鸿钧道祖正欲再言喝骂时,张了张嘴却明显愣在了原地。
轻轻抚髯稍稍思考了片刻后,才拂袖冷哼一声喝令道:今日之言吾已散去因果,若是汝再因多舌自寻消亡,到时三界将无有立锥之地也。
覆地不起的燃灯听闻这般言论,不由自主的浑身就打了个激灵。急忙一头磕地瑟瑟发抖求饶道:燃灯知错,祈望祖师老爷救命。
不言不语不知晓,凭谁试探莫论道。
自家忘却烦心事,纵观三界因果消。
言罢,燃灯立刻拜谢开恩的同时,鸿钧道祖却稍稍迟疑一瞬,而后转头望向西南一方蛮荒抚髯顿住。
如此这般三五息工夫才皱了皱眉,随即了然一笑抚髯继续道:汝可知西方新教成立之事?
莫名就被问到别处的燃灯,不由得支起身子茫然点了点头:可是接引与准提那两位圣人?
鸿钧道祖颔首应了一声,而后就再次追问道:汝,成就大罗已久,三尸也快斩尽了吧?
燃灯闻言眼前顿时微微一亮,可原以为祖师老爷将助自己斩尽三尸时,却见对方望着自己抬手指向西南笑道:
圣人启天言,宣道法无边。
难明心劫数,与教结善缘。
二主留造化,仿若自在间。
慈心悲悯处,因果归本源。
心中刚生出几分失落的燃灯道人,稍稍思量一瞬顿时拜服于地欣喜道:多谢老爷点拨。
此间事了,鸿钧即刻回了九重云上。
燃灯道人却立于原地思量了片刻,而后回头望着山门稍作迟疑,便径直化火光遁去了西南蛮荒之地不提。
火云洞门外,妖皇携瑞红仙子正欲离去,忽的听到半空一声轻唤:妖皇少待,贫道有一事相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