囫囵将梨子吞进肚里,又将梨核丢到身后山角缝中。子鼠才缓缓躬身拱手一礼道:烦请二位应允,本神不胜感激也。
山神、土地不由得面面相觑,稍作迟疑互相点了点头后,土地才轻抚白髯微笑颔首道:吾等同为娘娘御下,理应互相照拂一二。此事当得,当得。
得了此山御守之神的允诺,子鼠这才抱拳行礼化光离了桃山。
再看二人,情不自禁回望那被一斧头劈开的桃山,土地公面露古怪低声呢喃了一句:囫囵状若桃花,莫非巧合焉?
山神嘴角微微一抽,随后便苦笑着耸了耸肩:是也,非也,如此尚好!
次日寅时三刻,陈塘以北,新建的那座城池北部城墙地基外。
几名正在辛苦劳作的泥坯工匠,擦了擦自己额头蒸腾而出的点点热汗。其中一名不惑长者忽然回望北方,眼神一惊顿时起身向城内呼唤道:太师旗帜归来咯!
一言落地,凡所闻之处尽皆望向北方,那掺杂其中的监军之人即便心中无奈,却也不敢此时挥鞭喝止这种举动。
约莫着半柱香工夫,见北方大军之中一匹乌云踏雪疾驰而来,马上一名褐甲短髯的将官在城前十丈勒马停住,遥看城垣左右高声喝问道:吾乃闻太师御下副将吉立,监造官何在?
末将在此。
城内即刻由远及近传来一声回应,而后便看到一名面色黢黑身穿皮甲,身高大概六尺的方脸将官快步跑来。
面色稍显抵触的躬身一礼道:末将陈顺,不知将军何事召唤?
派人知会李靖。
吉立坐在马背上冷冷一笑:太师有要事相询。
李靖在此。
南方一道金光径直来到近前,化作身穿灰袍面容严肃的李靖,仰头对吉立拱了拱手颔首道:陈塘关李靖,见过吉立将军。
城池东北角,海边滩涂。
腰坠宝剑的李靖恭敬立在闻仲身侧,两人无言无语望着潮汐渐渐褪去。偶尔听到身后墨麒麟沉声呜咽两声,依稀间仿佛透着几分不耐烦之意。
如此这般,直到海天交接处忽暗骤明,一身金甲腰坠雌雄双鞭的闻仲,才轻抚白髯沉声启言道:总兵累年驻守陈塘一关,又监管此城筹建之功,本太师会与大王详细禀明。
李靖闻言不由眉头微皱,随后便抱拳颔首谦称道:此乃末将分内之事,不敢劳烦太师牵挂也。
听闻这般回应,闻仲不由眉头微皱回望李靖,见对方缓缓起身立刻询问道:总兵这般推辞,可是因截、阐有别焉?
李靖知晓闻太师秉性如何,但未曾想会是这般直截了当。不过一想到此处海边无有旁人,他也就稍作思虑才再次抱拳回应道:阐、截有别乃是师门各异,末将所虑之关键,另有他事也。
嗯?
闻仲闻言顿时转身正视李靖,义正言辞沉声再问道:所虑为何?详细禀来。
这。
李靖面色一僵三次抱拳颔首道:末将若言,恐一门不保也。
卯时一刻,城北,闻仲大军所在营地,中军大帐之中。
面色铁青的闻仲轻咬牙根,盯着身前案几上两枚黄铜大钱,眼神中满是难以置信与惊诧愤怒。
就在此时,帐外一名军中细作骑马来到,翻身下马穿着补丁衣服一步进门。
扑通!
单膝跪地颔首汇报道:回禀太师,城中所言尽皆无异,且另有新事流传开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