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果证明田子欣的担心是多余的,六千口砖出窑后合格率竟高达百分之九十七,四人无不欢呼雀跃。
大受鼓舞的四人加倍努力,每隔两天送六千口砖进窑,到了正月十四这天早上,妥妥的两万多口砖便烧成,加上之前的九千多口,差不多够盖一座大瓦房了。
家门口的打谷场上堆满了一堆堆的红砖,好不惹人眼红。
这动静比之前闹的更大,村里人也从之前的嘲笑,讽刺,到惊讶,嫉妒,再到如今的愤愤不平。
“你们看看,田家幺儿真的把砖给烧出来了!”
“是啊,看来读了书还是有好处的。”
“田家这回是真要盖大瓦房了,加上几个女婿帮忙,用老屋的梁子和瓦片,听说才要两千多块钱就可以。”
“是吗,胡三当初盖房可是花了八千多块呢。”
一棵落了叶的老槐树下,几个女人围在石碾畔唧唧歪歪的议论。
“咳咳咳”,几声咳嗽声传来,胡三叼着烟,笼着袖子走了过来。
“几位,你们说的咱都听见了,七嘴八舌的可就是没说到点子上!”胡三大咧咧的嚷道。
“胡三,你这话该咋说?”一个女人生气的问。
“咋说,田家幺儿这样干是犯法,要坐牢的!”胡三信口就胡来了这么一句。
几个女人吓了一跳,面面相觑后,又一个女人小声问:“犯法,犯了哪门子法?”
胡三冷笑道:“你们想想看,废窑前身是陶窑,陶窑前身是炼钢窟,如今废窑无主,那就是田家村的产业,老田头拿来牟私利,不是犯法还是咋的?”
胡三叼着烟,直说的是唾沫横飞,义愤填膺。
这货有一个独一无二的技能,就是叼着烟说话不影响口齿清晰,无论说多久,说多大声,烟总能在嘴边欲掉不掉,别人以为快掉了,可就是掉不下来,着实有两把刷子的。
乡下女人没什么见识,乍一听觉得有些牵强,但仔细想想似乎又有些道理。
“你们别不信!”
这货察言观色,继续火上浇油道:“现在我天天看报学习,可是把政策吃透了,虽然现在鼓励个体户,私营企业的发展,但公终究是公,私终究是私!”
“换在前些年,老田头这种行为属于挖社会主义墙角,铁定是要蹲号子的!”
“当年建这炼钢窟的时候,咱们出了多少力,这下被他白捡了便宜,你们说气不气人!”
经过胡三这么一通鼓捣,几个女人也觉得有道理,其实大都是嫉妒心在作祟。
“胡三,当年外地人办陶窑的时候,怎就没听你说这些呢?”和李翠香关系比较好的杨二嫂问。
“那可不同,当初人家出了改装费,每年给村里两千元租金,属于承包制,政策允许的,老田头一个子都没出,这就是犯法!”
这货趁火打铁的鼓动道:“你们也别犹豫了,明一早咱们就去找村长孙归元反应情况,必须要给乡亲们一个说法!”
“他若包庇老田头,咱们就去镇里告!”
“镇上不行,就去县里告!”
女人们不吭声了,嫉妒归嫉妒,但毕竟是同村生活了几辈子的人,低头不见抬头见,还真不成把人家往犯法这条路子上去整。
胡三等了一会儿,见没人回应,就无趣的走了。
走了几步,这货又回头抛下一句狠话,“这可是公家的事,你们不配合也不打紧,反正我这回是跟老田头杠上了,哼!”
胡三走后,杨二嫂很快便去了田家,忧心忡忡的把这事跟李翠香说了。
李翠香一介妇人,一听当然是吓慌了,急吼吼的去小麦地找老头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