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可以啦!”田家震爽快的一招手,撑着拐杖就走。
胡德彪撑着拐杖跟着后面。
在田子欣的支持下,老爷子家也盖起了大瓦房,一干人进去后,田家震和胡德彪坐着寒暄,喝茶,旁边规规矩矩的站着一干人,包括县长周治平。
“老胡啊,你还记得么,当年在龙爪沟,咱们二十号人撵着你们一百多人像兔子一样逃窜。”
“怎么不记得,当初幸亏我跑的快,否则就…呵呵。”
“说实话,当时老子的枪已经瞄准你的脑袋了,你小子突然就嗖的钻进了林子里……哈哈。”
“那可得多谢老哥你当年手下留情啊。”
……
二人在一干小辈面前旁若无人的谈论往事,感概过往风云,唏嘘不已,气氛渐渐活跃起来。
谈着谈着,田家震突然神色落寞起来。
他凝语半晌,盯着胡德彪说:“老胡,你既然回来了,我有一个要求,你能答应么。”
“老哥尽管吩咐,我一定照办!”
田家震叹了口气,眼圈微红,伤感的说:“你去看看牛振山吧,他就睡在村后的山坡上,当初为了掩护我,他被你们的人开枪打死的。”
“行!”胡德彪沉默半晌,爽快的答应了。
………
一群人又陪着二人出了屋子,浩浩荡荡,直奔村后的山坡而去。
山坡上种着一簇四季常青的松柏树,鸟儿叽喳,环境静谧,一座坟头安静的立在其中,坟头前竖立着一块墓碑,刻着“牛振山烈士之墓。”
“老营长啊,家震…又来看你了……”田家震凝视着墓碑,神情激动,声调怆然,老泪不自觉的就流了下来。
“营长啊,你坟头的草又长起来了,家震来帮你拔拔拔…”
他哭了一会,抹了老泪,颤颤巍巍的伸手去清理坟头的杂草。
田子欣扶着他,帮着拔草。
“老营长,我的日子也不多了,你等着,到时我就过来陪你……”
“咱们一起大碗喝酒,一起比枪法……”
“这么多年过去了,我的枪法一直没落下,你肯定是比不过我的,嘿嘿……”
许多人情不自禁的悄悄抹眼泪。
现在的人很难想象这种战友之间的感情,这是一种在火与血的岁月中冲杀出来的,经过生死考验,洗礼,足以感天动地的情感。
胡德彪也大受感染,眼圈不自觉也红了,他神情肃穆的后退两步,摘了礼帽,深深的朝墓碑一鞠躬,二鞠躬,再鞠躬。
全场响起一片热烈的掌声,经久不息。
田家震回过头笑了,不知是不是光线被树荫遮盖了,他的笑容宛如灰烬,整个人看起来就如镜框中的人物。
一股不详的预感在田子欣心头泛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