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女佣又瞟了门口的人影一眼,转身正要离开,突然感觉脖子处一凉,下一刻,她瞪大了眼睛,看着擦着自己的脸颊边缘而过的刀刃,吓得双腿一软瘫坐在地。
“来就来,何必这么大张旗鼓的。”西门雁挑眉,看向了来人。
“我不想让别人看到我。”郭晓幽灰色的身影,出现在了他的视线之中。
尽管,她已经用围巾挡去了自己脸上的大部分伤痕,但是眼睛处的伤口,是难以遮挡住的。
“你先下去吧。”西门雁朝女佣使了一个眼色,女佣即便被吓得已经双腿发软全身无力了,却依旧是拼了命的站起身,只想着往外面跑。
心里的第六感告诉她,如果再在这里待下去的话,自己的小命,绝对不保。
“我有事情要告诉你。”
“郭晓幽?我不记得我们之间有什么……”
郭晓幽懒得跟他浪费时间,直接出言打断了他,说:“西门墨,已经死了。”
“你说什么?!”西门雁压根就没有做好心理准备,一听到这话,当即就坐不住了。手里的书本放桌上一扣,站起身,十分惊讶地说。
郭晓幽没有兴趣安抚他,更没有关心他的任何情绪,而是再重复了一遍:“西门墨死了,是郭城杀的。”
“郭城?郭城是谁?”西门雁皱眉,微微眯起了眼,很显然他已经注意到了这人跟站在自己眼前的郭晓幽的姓氏是一样的。
“一个杀手。”郭晓幽回答的很是简短。
“你为什么要告诉我这些?你认识这个杀手?西门墨怎么可能会招惹上杀手,甚至,还被别人给干掉了,你以为我会相信吗?”
“由不得你不信,你可以再等几天看看还会不会有西门墨的消息传来。”郭晓幽说完,转身就走。
西门雁叫住了她,说:“站住!郭晓幽,郭城跟你是什么关系,他为什么要杀西门墨?”
“你现在最应该想的,不应该是怎么为西门墨报仇吗?西门墨说,你可是他唯一的家人。”
想,怎么会不想?但是在搞清楚前因后果之前,他绝对不能够冲动。
郭晓幽见她不说话,又说:“看来我们都一样,喜欢理智行事,我是想要找你合作的。”
“你跟我合作?”
“我开门见山直说吧,郭城现在在找我,我可以给你提供郭城的线索以及个人资料,帮你找到他。”
“你想要借我的手杀了他?”
“不,我要他活着。”郭晓幽缓缓地靠近他,她掩盖在头发与围巾下狰狞可怖的脸,也在西门雁的视野之中逐渐的变得清晰起来。“我要让他亲眼看着,看我如何毁了他希望我去做的一桩桩、一件件,我就是要让他,彻彻底底的绝望。让他后悔,但是又让他忏悔自己的后悔,哈哈哈,哈哈哈……”
这才是郭晓幽,这才是西门墨口中他最为深爱的那个疯子,果然,有些东西,经过一些努力是可以改变的,但是某些,深刻在骨子里的东西,就改变不了。
月镂砂教会了她什么是一败再败,什么是羞辱之后又践踏上几脚组织教会了她什么事生存之道,什么是凌驾于肮脏丑陋的人性之上,又尽显肮脏和疯狂而西门墨教给她的,是爱,是爱而不得,是单纯和天真在现实的碾压下,在家族明争暗斗的摧残之中,成为她最为碍眼的多余之物。
虽然说西门墨不一定愿意看到她现在的这个样子,但是,西门墨一定不愿意再看到她曾经忍气吞声,被月镂砂刁难鸡蛋里面挑骨头,被殴打、被陷害、被欺凌的样子。
“每个人的心中,都会有阴暗面,但是,鲜少有人会接受这样的自己,而是选择去压制。”此刻,他不是作为西门家的大公子说出这话,而是,将自己当做了一名心理医生。
他本来就是。
曾经的他,以自己的医术自豪,认为天底下的人的心理,不过尔尔,总而言之都可分门别类。但是现如今,在洛梓潼之后,他才意识到了,大千世界,几十亿的人口,而他见过的人,却是少之又少。
“差不多了,我也该走了,你们西门家的守卫,也真的是有够弱的。”郭晓幽缓缓地收敛起了自己的笑容。
“慢走不送。”西门雁鲜少的拱了拱手,对她,居然有些些许的敬意,或者说是恐惧。
“有消息的话就联系我,市的古董店老头,你知道的。”
西门雁皱了皱眉,说:“我不认识。”
“市最强的情报网,很好找的,因为那老头,最近被人弄瞎了一只眼。”
“是你做的?!”西门雁一惊。
“你在什么呢?我不懂哟”郭晓幽轻笑了一声,扬长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