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建业听到铁门打开的声音,知道沈梦莱已经进去,那准备点香烟的手却忽然捂住了自己的眼睛。
沈建业的心里,五味陈杂。
是的,他没有脸去见这户人家,他是遗弃孩子的帮凶,是这户人家帮他养了一年的孩子,最后也没有讨要抚养费。
他当然也没有拿得出手的礼物去感谢人家,他们仿佛是不同世界的人,但凡有一点接触,就会让一方感到自卑。
沈建业捂紧的双眼,还是溢出了泪水,他现在难过的并不是贫富差异,而是沈梦莱,他到现在才意识到当初的自己有多混蛋。
而另一边,沈梦莱已经走进斯家的大院。
这里,还和以前一样,房子很高很大,花坛里的植物,修剪得整齐有序,花卉颜色也有严格的层次感。
房子边上还是那块大草坪,曾经斯母和云姨经常带沈梦莱在这块草坪上玩耍,他们会在草坪上铺一块干净的布,倒很多玩具,把小小的沈梦莱放在最中间,旁边搭一个架子,放上糕点和水果。
当然,还有十年判,只不过那个时候的他,很吵,很顽皮,他基本上坐不住,进进出出地跑。
“吱咯……”
沈梦莱闻声转过头,看到梧桐树下还荡着当年的秋千,随风晃动。
“原来,这秋千还在。”沈梦莱呢喃了一句。
这是十年判吵着要老蔡做的秋千,他说妹妹会喜欢玩。
但事实上,是他自己要玩,但又觉得秋千是女孩子玩的,他提的话,会被笑话,所以他把理由冠冕堂皇地推到了当初还不会说话的沈梦莱头上。
房子后面是车库,停着两辆黑色的桑塔纳。
在这个年代,德国进口的桑塔纳零售价要八万,后来不知为何,又飚生到了十八万,但丝毫不影响斯家的购买力。
“嗯?”沈梦莱愣了愣,余光瞥见了南边的篮球场,这是她以前没有见过的,看来是十年判的场地。
熟悉又陌生的感觉,激荡起沈梦莱难以言喻的感触。
沈梦莱觉得不该久留,她大致扫视了一遍,看上了虚掩的门,她打算趁没有人发现之前,把翡翠偷偷地塞进去。
然而当沈梦莱迈上台阶的时候,却听见一道刺耳的刹车声……
“哇哦!”
江沅惊叹一声,显得难以置信,他丢下脚踏车上,快步上前,道,“一日不见如隔三秋?这么快你就找上门了?”
“……”沈梦莱吓住,连忙把手放在自己身后,紧张地望着靠近自己的江沅。
“你怎么知道我家在这,梦琪跟你说的?”
江沅个头高,一眼就瞧见沈梦莱藏着身后的手,他趁沈梦莱没有准备,忽然伸手,一把揪住了沈梦莱的手腕,笑道,“藏着什么呢,鬼鬼祟祟的?”
沈梦莱张口解释,却来不及道出声,江沅已经拿到了那块翡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