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人,说巧不巧,是东瑜的小学同桌,李画。 不愧是曾经跟她那么要好的人,选裙子的眼光都与白瑾如出一辙。 东瑜对衣裙的执念大概还抵不上一个小学生,所以她停下脚步,不再靠近那条裙子。 李画这时也看到了她,遥遥地就招呼道:“东瑜,我们又见面了。” 东瑜抿唇笑了笑,“对的。你先去试穿吧。” 等李画走去试衣间的时候,白瑾拿着条裙子走过来,不解地问我,“你怎么把它让给别人了?” “是她先碰到裙子,所以这算哪门子的让。况且这家店的裙子大多都挺适合我们这个年纪,失去那一条,不还有其他的可以穿吗?” 白瑾朝她翻了翻白眼,“真服了你,诺,你去试试这条。”说完,把拿在手上的裙子推给东瑜。 “怎么又是给我试的?你不是也要买一条么?” 她深呼了口气,用关爱智障的眼神看着东瑜,一字一句地认真回复,“因为今晚你是主角啊,主角都没试到核实的,我去试不是很奇怪?” 东瑜无奈地摊开手里的裙子,不得不感慨东瑜的眼光真是独到。 深蓝色的浅V型露背裙子,采用丝质的面料,轻薄的欧根纱点缀在衣袖上,美得恰到好处。 东瑜换好裙子从试衣间出来,在欧式椭圆形的试衣镜前面站定。 “哇!东瑜,这件衣服好衬你的肤色,你穿上太仙了。” 被好友狠夸了一番后,服装店里的导购也走过来夸她,“小姐的眼光真好,这件是我们品牌在米兰时装周上刚推出的新款,每个型号只有二十八件。在我们这家店呢,每种型号只有一件呢。所以您如果带走它的话,在外面与其他人撞衫的几率是非常小的。” 刚刚在试衣间的时候,东瑜想看看裙子的价格,可找遍了也没找到吊牌。于是问头发穿着都被打理得一丝不苟的导购小姐,“这条裙子多少钱?” “3290。” 真不知道刚才她为什么要顺从东瑜走进了这家装潢看上去就很华丽的店,这里的裙子应该都是这个价了吧。 东瑜还没做出回应,就看见从另一试衣间走出来的李画,已经换回了最开始的衬衣和牛仔短裙。应该是刚才她还在试衣间内的时候,李画就换好裙子然后又回试衣间去了。 “它真的很适合你。”李画打量了一下她。 东瑜以为李画是与白瑾和导购一样,夸的是她正穿着的这身深蓝色裙子,于是也没觉得不妥。但到柜台结算的时候却没见李画跟上她们,回头才发现,那条浅蓝色露肩裙子被站在李画身边的另一个导购小心地挂回原处。 东瑜虽然没看到那条裙子的上身效果,不过目测李画穿上去应该是很不错的,所以,她为什么不带走它。 结完账,东瑜隔空与李画道了再见就与白瑾一起离开了,走之前她问白瑾,“你怎么还是没选你要穿的裙子?” “当然是因为,我之前的话是骗你的啊!”她一副欠扁的口吻。 东瑜还没发作什么,白瑾就神秘兮兮地凑近她,“你应该是在疑惑刚才李画为什么没要那条裙子吧。因为啊,她第一次从试衣间走出来的时候,步伐异常的轻缓,因为裙子好像小了一个号。不过款式倒是很合适,真是可惜了。” 原来如此。 “如果你先试了浅蓝色那条,你还会再试袋子里这条深蓝色的吗?”白瑾好奇道。 东瑜不假思索地回答她的问题,“不会。但是没有如果,只有结果,而结果就是我买了现在提着的这条裙子。” 下午五点,“苏格”酒吧。 东瑜和白瑾最后到那儿,陆远和秦远澈早在那儿坐着了。可能是东瑜穿的裙子太扎眼了,出现在酒吧的时候,吸引了蛮多人的目光。 等她们坐下的时候,陆远小声地打趣东瑜,“要不是这里是你口中客人素质奇高的‘苏格’,我现在真想吹一记口哨。” 东瑜笑着摆手,“不用那么恭维我,主要是白瑾选裙子的眼光太好。” “秦远澈你说,东瑜今天是不是特别漂亮?” 秦远澈很公允地评价道:“的确,毕竟‘人靠衣装’这话都流传这么久了。” “你们点好歌没?”白瑾问他们俩。 “早跟他们打过招呼了。” 东瑜诧异,“这里新增了点歌业务?”这么多年她怎么都没见过有客人点歌。 白瑾笑喷,“不是吧东瑜,你这个经常来这儿的人竟然不知道。这哪是什么新增业务,我们当时问酒吧的服务员可不可以让驻唱歌手演唱几首朋友喜欢的歌,他们丝毫没有为难的神色,一口就答应了好吗!” 也怪当年她和消失的女歌手的聊天时间太少,连这个都不知道。不过话又说回来,她在这里呆过的时间那么长,的的确确没有见到过任何客人有任何点歌的行为,真是奇了怪了。 若不是这里还叫“苏格”,而且装潢与人员设置也一成不变,东瑜或许会怀疑这里的经营方式是不是变了,毕竟离他上次过来也才差不多两个月。 “可能是我之前来这里的时候没客人点过歌吧。”话音刚落,东瑜环顾了下四周,发现今天的客人尤其少。虽然以前来这儿的客人也少,但这次除了他们,只有两个人。 东瑜的疑问还没出口,陆远就叽叽喳喳地跟她介绍起了今晚的聚会安排,“组长你都不知道,我们从上周三就开始着手准备今晚的欢送会了。秦远澈负责找场地,最终敲定了这里;白瑾负责点餐……” “等一下。”东瑜猛地打断他,“你说点餐?点这里的餐?”今晚到底是有多少惊喜等着被她发现。 陆远被东瑜的问话噎到,随即毫不客气地嘲笑她,“东瑜啊东瑜,你的名字里可是有一个‘瑜’字,‘既生瑜何生亮’的瑜字,怎么今晚的智商这么让我感动,能点歌不知道也就算了,怎么连点餐也不知道。” 一时间东瑜也不知道该怎么回应,索性缄默。 他们三个是第一次来“苏格”,在这之前只是听东瑜提过这个与众不同的酒吧,不过她当时也没细说,就是顺口那么一说而已,没想到他们倒是记住了。 东瑜觉得今晚的“苏格”处处透着不对劲,但它依旧如此不是吗? 东瑜忖度半响,也实在想不出来它为什么这么不对劲的原因。不过才两个月而已,难道这中间发生了什么?老板换了人?酒吧因为常年入不敷出所以决定扩展业务?当然,这只是她个人的臆测,而就她的本意而言,这两种情形都不是她愿意看到的。 缓和气氛的白瑾充当起了中间人,“陆远你是怎么说话的,东瑜的智商高出你多少你心里难道没点数么?你看看她现在多沉默。” 敢情是见东瑜神情有异,以为她生气了。 东瑜这才别了别额头的碎发,笑着解释道,“是谁给了你我现在在生气的错觉,都认识这么久了,我小不小气你们还不清楚吗?我只是觉得才两个月没来这儿,这儿的变化就这么大了,一时间有点感慨我跟不上变化了而已。” “我们略过这个话题,趁着东西还没上来先聊会儿天吧,下次都得寒假了。”白瑾的这句话倒是勾起了一些“离愁别绪”。 这时,柔和的音乐响起,前奏简直再熟悉不过,是东瑜最喜欢的纯音乐——舒曼的《梦幻曲》。 她寻声看向乐手们,这才发现他们中的其他两个就是刚刚坐在下面的那两个人。所以,秦远澈这是包了场? 小提琴与钢琴声完美配合,乐声徜徉在这个稍显寂寥的酒吧里,更添了些文艺气息。 “苏格”这么有格调的酒吧在今晚真是给了东瑜一个大惊喜,不仅允许客人点歌点餐,竟然连包场这么土豪的服务也准许了。 一曲终了,接下来又是李斯特的《爱之梦》,不用照镜子东瑜也知道现在的自己一定是嘴角上扬,无限沉醉地微笑着。若不是这里有他们四个客人,她真要有一种这是哪里的小情侣约会的绝佳地点的错觉。 沉醉其中也要有个度不是。 等《爱之梦》也终止后,东瑜收回凝视着乐手们的目光,转而非常真诚地跟他们道谢,“你们这次真的太投我所好了,我很喜欢,估计这辈子都忘不了了,更别说接下来这一年了。” “你喜欢就好。”秦远澈的嗓音或许掺杂了听完优美乐声后特有的温柔,很玛丽苏的一句话被他诠释得很好。 东瑜不由得重新审视了下他,他这么能撩的一个人为什么都到大二了还没脱单,难道因为他一直与我们待在一起,这样一来,与其他人深交的时间才所剩无几的?她被心里冒出的这个想法吓住。那是不是可以以此类推,白瑾也是因为这样被耽搁了这么久。 她突然惭愧起来,“这两年是不是因为我走哪儿都把你们带上,所以除了陆远,你们俩都没多少时间去交男女朋友啊?” 陆远哈哈大笑,不顾形象地怼她,“影响说不大是不可能的,所以吧,我认为你最好能赔点单身狗慰问金给白瑾和秦远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