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有话要说:今天更新两章 祝小喻说,快拉倒吧,谁养谁还不定呢。连宋说,你想怎么养?他的脸突然离她的脸很近,她的心吓得跳了一下,嘴上还算利索地说,养猴。连宋把脸撤回去,祝小喻装作捶了捶胸口说,你什么时候开始对我直呼其名的?怎么越大越没礼貌?怎么,我喊错了?连宋又凑过来问她。祝小喻的心又紧张起来,她不知道连宋的脸什么时候对她压力山大了,她说,我比你大,你应该喊我……话没说完,连宋打断说,你不叫祝小喻?那你叫什么?F-U,后面两字母她咬了咬牙,没说出来。连宋又到阳台上去弄花了,他把花调整了姿势,真是个学美术的,祝小喻不屑地想。 我饿了,你不吃饭的吗?连宋问。祝小喻也饿了,可她不想留他吃饭。连宋又抢在她话前对她说,我干了这半天苦力,你出于礼貌,不是应该请我吃饭吗?有面条,吃不吃?祝小喻没好气地说。吃,连宋的态度却很好。方便面还是挂面?随便。没有。连宋笑了,跟在祝小喻后面说,你吃什么我吃什么。祝小喻瞄了他一眼说,连宋,你谈过恋爱没有?连宋说,单恋算不算?祝小喻又找到乐头了,哈,活该,就你,活该单恋。我说是我单恋了吗?连宋问。祝小喻又掉坑里了,她改正不说话。专心下面。冰箱里还有几棵油菜,她抓起来丢锅里。切个西红柿,连宋喊。没有,祝小喻说。我明明都看见了,连宋说。我说没有就没有。连宋过来开冰箱,祝小喻挡在冰箱前面。连宋说,我给你钱?祝小喻伸出手,连宋掏了掏口袋,祝小喻看着他,他也看着她,出其不意地在祝小喻手心里亲了一下,祝小喻被定住了一样,连宋却若无其事地说,嗯,钱已经给了。祝小喻转身想打他,看着举起的汤勺,又转身去煮面,连宋却在后面说,味道不错。她是真想打他啊。 煮个面,也能煮糊了。连宋一面盛一面赞叹。祝小喻是走神了,一走神就糊了一锅面。连宋居然还给吃了。祝小喻都觉得难以下咽。她有点过意不去。连宋吃她就沉默着。看她不说话,连宋说,今天是立秋吗?祝小喻以为他问正事,指指台历说,这才夏天立什么秋。连宋哦了一声说,我看你不蹦哒了,以为今天立秋了。祝小喻站起来,说,连宋你是不是以为我不敢打你啊?连宋刚好吃完了面,把碗往里一推,静静地看着祝小喻。他的眼睛真清澈啊,祝小喻心里赞了一下,但马上秒住了。她想,她干吗跟他过不去,他也没十恶不赦,不就是爱开个玩笑吗?她不想跟他说不说就罢了,不喜欢他不见他就行了。她都觉得是玩笑了,既是玩笑了,她这么认真是干什么?她都被自己颠倒了。感觉自己包了个麻袋给自己一样。她吁了口气,把连宋的面碗洗了,一边擦桌子一边说,连宋你应该谈恋爱了,连宋说我也觉得。这不正在琢磨吗?祝小喻说,恋爱是靠琢磨出来的?连宋没说话,祝小喻问你妹妹现在在哪呢?上学呢。连宋答。你妈呢?还好吧?嗯。连宋说得都相当简洁。我呀,祝小喻说,一直想去看看你妈,只是忙得没时间。我看你也不忙啊,连宋不给她台阶下。祝小喻又说,瞎忙,说不忙也忙,忙也不忙,但时间都是小时间。再就是年纪大了,也懒得动。连宋说,你要想去看她,我可以背你去。祝小喻真是被他的话吓了一跳。她真真是一脑坑啊。她按住心里的火说,连宋,你是不是很爱劳动啊?连宋眯了眯眼说,你指什么劳动?挖坑啊,祝小喻咬着牙说。连宋不笑了,起身开门走了。祝小喻朝他的背景挥了挥拳。 连宋一走,房子立马安静了,也显得大了许多。祝小喻却有些害怕起来。她觉得人真是不能形成习惯,以前那么喜欢安静的人,现在却喜欢热闹。她摸出电话来却又给合上。她已经过了任性的年纪。年轻真好啊,她竟想哭。 她不知道怎么和连宋就有这么多话啊,她和韩征呆一块,基本是没什么交流的。 韩征打电话给祝小喻,说,他想吃酸菜鱼了,问她能不能捎回来?祝小喻原本以为他是打来道歉的,因为两人正在冷战。这几年祝小喻把韩征照顾得基本是四肢不勤了。祝小喻洗了衣服,洗完准备晾的时候发现韩征的袜子在里面,她记得没放啊,这一堆衣服都是贴身穿的啊,袜子这些东西祝小喻都是手洗,从不放洗衣机的。祝小喻没法只得又扔回去重洗,洗前先拿白醋毛巾擦了一遍洗衣机的机筒。她瞅着时间希望在出门前能洗完。本来时间很宽裕的,韩征正在往外走,祝小喻说你怎么把袜子放洗衣机里了?韩征说我以前都是用洗衣机洗的啊。祝小喻又气又笑说,以前,什么是以前?你这几年什么时候动过手?韩征说大早上的,为了只袜子发什么神经啊?操心操力的不是你啊,辛苦的不是你啊?祝小喻有些冒火,韩征说,辛苦的是洗衣机,你辛苦啥了?祝小喻说,好啊,原来你早有话在这等着呢?韩征说,我一个男人挣钱给你花,你还嫌辛苦,那天天扫大街的还怎么活?祝小喻恼得抓起那只袜子扔韩征脸上,韩征说,你有病,好好的日子瞎折腾。把袜子甩回来,不偏不巧,甩到了祝小喻洗脸的盆里。韩征摔门前说,祝小喻你好的不学,偏学做个泼妇。 祝小喻的泪哗地下来了,她如此努力竟换来了泼妇的名称? 她重新把一切都收拾好了,装作若无其事地去上班。韩征一天没理她,既没信息也没电话。也好,祝小喻想,他一直是这个样子的,凭我是改变不了的。她想着想着突得就不想回去了。她庆幸父母还留有一个地方让她回去,否则她真要流落街头了。她不由地想起韩征说扫大街的,她很佩服这些弯下腰干活的人,他们是那么坚强地活着。有时候祝小喻也能看见他们就坐在路边,咬着塑料袋里的馒头,也没什么菜,穿着脏兮兮的环卫装,指甲黑黑地。她那一霎那就瞧不起韩征,凭什么瞧不起这些人?他们才是最可敬最应该尊重的人。因为他们活得像人,他们是真正在活着,有苦有痛有泪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