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了一把虎崽子后,傅凉恋恋不舍的离开了。果然,还是撸老虎爽。
他躲避开威廖军的巡视,快速来到了长明殿的路口,在走进宫殿院子前,他愣住了。
黑夜如梦,灯火如星辰,在走向长明殿的小路上点着无数盏白蜡烛,晚风温柔,烛光摇曳。而小路旁边竟然种植有雪白的荼靡花,大朵千瓣,色白而香,一眼看去,竟然已成了一片花海。
那是他喜欢的花。
上次过来急着打亓官焯,再加上当时那么黑,他根本没有注意到这满院的荼靡花。
罢了,这小崽子也算是有心了。
傅凉笑了笑,在系统的提示下,走进了长明殿的里屋里,看到了他的麻袋被随便扔在了地上。
而亓官焯似乎在睡梦中,时不时还说梦话。今天是他的生辰,竟然还在这里睡觉?
傅凉没有多想什么,只想趁早拿回他的麻袋,刚想离开时,就听到亓官焯痛苦的低吟:“不……不要喝,阿凉……”
这次傅凉听清楚了,亓官焯是在叫他?他转过去,看到亓官焯紧握着手心,眼角似乎有泪水滑落。
想起了满院子的荼靡花,傅凉终究是心软了,养了十来年的崽子,还是关心一下吧。
他走过去,像从前那般轻轻地拍着他的后背,低声说:“嗯,别怕,睡吧……”
睡梦中的亓官焯只觉得自己身处一个熟悉的场景里,他推开长明殿的门,看到了对面的两个人。
偏高的男人白衣玉冠背对着他,手中正捧着一杯酒,而男人旁边站着一个少年郎,少年郎脸色微不自然的对男人说话。
亓官焯瞳孔微缩,他快速跑过去大喊:“不要!阿凉,不要喝!那是毒酒!”
他的声音是那么的撕心裂肺,悲戚痛楚。
可男人却丝毫听不到亓官焯的话,而是包容的看着他面前的少年郎,说:“君既要臣喝,臣,不得不喝。”他决绝的仰头,一口喝下了手里的酒。
亓官焯脱力的跌坐在地上,他捂着脸大笑:“阿凉,既然知道酒里有毒,为什么还要喝!”
就在他不远处的男人猛然倒地,淡色的唇逐渐流出一丝鲜血,可男人并不觉得痛苦,他好似卸下一切负担,慢慢的笑了,他永远的闭上了眼。
少年郎惊慌失措的抱住快要倒下的男人,他捂着男人的脸,大喊:“来人!快来人啊!太医!”
少年郎惊恐的摇头,他擦掉男人嘴角的血痕:“不会的,不会的,不应该是这样的!阿凉,你睁开眼看看我,别睡,我求求你了,是我错了,我放你走,我让你离开!……”
那个骄傲如烈阳的少年竟然也会说出“求”字,然后卑微的乞求怀里的人再看他一眼。
直到男人身体逐渐冰凉,少年郎猛然抬头狠狠的瞪着亓官焯,那是入骨的恨和后悔:“是你,是你害死了我的阿凉!是你!你为什么要害死他!”
亓官焯一阵恍然,他变成了少年郎,怀里是男人流着血泪笑道:“小崽子,你倒是恩将仇报,你为何要害我?”
“不是,阿凉,我未曾想要害你……”亓官焯抱紧男人。
黑暗侵袭,噩梦降临,亓官焯无法挣扎,也不愿意挣扎。他甘愿留着这一瞬间,也不愿回到没有阿凉的世界。
可当怀里的男人渐渐被黑暗吞噬,亓官焯开始慌了,他抱紧怀里的人,想留住怀里的人。可事与愿违,阿凉就像是被风吹散的云,终于消失在他的怀里。
“阿凉,不,不要走……”亓官焯拼命的想握住那点点星光,可光又怎么能握得住呢?
这里的世界,黑暗,冰冷又孤独……他被挤压到了一个小小的地方里,冰水逐渐上涨,渐渐覆盖了他的身体。
就在这一刻,亓官焯忽然听到了有些熟悉的声音:“别怕,睡吧……”背后是让他心安的温暖,有人在轻轻地拍着他的后背哄他入睡。
是谁?到底是谁?
好像是阿凉……阿凉又是谁?阿凉?阿凉!
亓官焯猛地睁开眼,他深深的喘气,全身上下都是冷汗,黏黏的,有些冷。
他下意识的看向周围,空荡荡的一片,寂静极了。现在的感觉,就像他每次惊醒过来后的失落和绝望,又是他独自一人……
正在赶回万寿宴的傅凉收好了心心念念的麻袋,说:“幸好我跑得快,不然就被亓官焯这崽子逮到了。”
系统对亓官焯的怨念还没消失,所以并不想理会傅凉:“哦。”
傅凉:“……你讲话好冷漠,好像我不曾让你开心过一样。”
“呵呵哒,不好意思,我只卖身不卖笑。”系统冷酷无情的嗑起了瓜子。
傅凉觉得还是别跟失去了理智的统子讲道理了,因为他曾跟系统无数讲道理,最后发现的是自己更没道理。
他远远的看到了前面的一个小太监,眸光微闪,然后十分焦急地跑过去问道:“不好意思,轩逸宫在何处?刚刚跟人走散了,所以……”
小太监往年也遇到过这种情况,知道万寿宴有不少公子哥会走散,也就指了方向给傅凉:“回这位少爷的话,穿过前面的假山右转,看到灯火最亮的地方就是了。”
傅凉点头:“谢了。”他拿出一块碎银递给了小太监。
小太监惊讶的愣了下,随即摇头说:“这位少爷,万万不可,小的无功不受禄。”
“无事,全当是感谢你为我指路了。”
傅凉笑容温和,那明亮皎洁的眸子没有丝毫不屑和轻视,让小太监心下一颤,犹犹豫豫后,最终还是接过了傅凉的碎银。
“小的谢过少爷。”
回到了万寿宴上,傅凉一进去,就看到带领他的宫女正焦急的站在宫殿门口,宫女看到他立马松了一口气:“这位少爷,您终于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