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热!
怎么怎么热!
于绵做着美梦,总觉得从哪里冒出热源,一直往她身上来,怎么甩也甩不掉。
床上的女人蹙起眉,睫羽颤动后,缓缓撑开了眼皮。
在恍惚的视线中,她看到了一张男性俊脸。
脑袋还没有完全清醒的于绵,一觉醒来察觉身边躺了一个大男人,心里一惊,下意识打了一巴掌过去。
等回过神的时候,于绵瞧见贺言转醒,她盯着贺言脸上的浅浅巴掌印子,心一横,一不做二不休,又打了一巴掌过去。
“你做什么!”
贺言还没有完全清醒,才迷糊睁开眼,莫名其妙又挨了一个巴掌,声音不可避免带上了怒火。
“老公!你终于醒了。”
贺言怒气值飙升中,只见于绵用一副庆幸的表情看着他,下意识愣住,不明白于绵究竟是什么意思。
于绵不给贺言反应的机会,扑过去,抱住男人。
“老公你不知道,你刚刚做噩梦醒不过来,一直在说‘别过来’,看上去好痛苦,我真的好担心你。”
然后,她用双手捧住贺言的脸,心疼的冲上面呼呼,嘴里说:“疼不疼?我给你吹吹。老公对不起,我不是故意,只是想让你快点醒。”
趁着男人还没转过思绪,于绵垂下眼,快速酝酿情绪,确保情绪到位,她抬起眼,吸吸鼻子。
“老公,你不会怪我的,对不对?”
女人无可挑剔的脸蛋上,是小心翼翼的试探。
那双漂亮的眸子有光亮微闪动,仿佛得不到心爱人的原谅,就会愧疚的哭出来。
我见犹怜,楚楚动人,换谁都不忍心指责下去。
贺言信吗?
他当然不信于绵那番扯淡的说辞,和她要哭不哭的歉疚表情。
做没做噩梦,他自己不知道?
因为起床气的缘故,贺言那双自带三分笑意的眼,变得阴沉沉的,眉宇也充斥着缕缕黑气。
有点点心虚的于绵犯嘀咕,这是没效果?
不管了!敌不动,我不动。
于绵继续保持要哭不哭的表情,可怜巴巴的求原谅。
半分钟过去——
“嗯,不怪你。”
胜利!
听到这一声简短的回应,于绵再次扑过去,抱着男人吧唧一口:“老公最好了。”
为了确保自己说话的真实性,她煞有介事的追问。
“老公,你做了什么噩梦?是不是有坏人要对你不利?你别怕,我会保护你哒。”
这一瞬间,贺言好想狠狠教训一顿这个小骗子,偏偏就是拿她没办法。
装乖卖萌的本事,究竟是跟学谁的?
仅仅是因为失忆,所以才会放下高傲毒舌的性子,来达到自己的目的吗?
被打了两巴掌,还没有充足的证据表明对方是故意的,贺言尝到了吃瘪的滋味。
认真回想起来。他的每一次吃瘪,貌似都是于绵给他的。
这个女人,是他有生以来的最大克星。
失忆前,是。
失忆后,也是。
怀里抱着从高冷毒舌女,转变成卖萌女骗子的于绵,贺言微微眯眼。
眼底一抹暗光划过后,他偏头,亲了亲于绵的脖颈。亲密的距离,让独属于女人身上的淡淡幽香,萦绕鼻端。
察觉到怀中人有一瞬的僵硬,贺言凑到她的耳边,胸腔轻震,发出一声笑:“哪有这么轻易原谅你?”
要演戏?
好,她演,他也演,看谁先举旗投降。
于绵心里骂街,握了握拳头,挤出一声:“那老公你要怎么样才能原谅我呢?”
“你猜猜。”贺言继续温声细语,嘴角微勾,颇有算计的意思。
靠,狗男人你还蹬鼻子上脸了!
于绵怯怯提议:“要不然,老公你打回来吧?”
呵,我就不信你会打。
像是看穿了于绵的小心思,贺言沉吟:“也不是不行。”
!!!这么狗的吗?
于绵暗暗磨牙,故作讨好的说:“那……那可不可以轻点?我怕疼。”
你丫敢打,我就敢跟你拼了。
床上,一男一女互相对望。
贺言瞥过于绵身上清凉的吊带睡衣,从他的角度看过去,足以称得上赏心悦目。
他把目光拉到于绵的脸上,对方已经仰起脸,闭上的睫羽微微抖动,似乎有些怕。
贺言发出一声轻呵,抬起手朝她袭去,于绵应该是感应到了什么,眉头蹙紧,但是没有躲。
脸真小。
贺言的手掌抵达于绵脸上的时候,走了神。
掌心简单的落在脸上,只有温度传递,除此之外没有任何举动。
于绵忍不住掀开眼帘,只见贺言只是单纯抚着她的脸,见她看过来,轻笑。
“我怎么舍得。”
眼里的温柔恰如潮水,让人心甘情愿的溺死在里面。
这一瞬,于绵忘了演技,看了看他,眨眼眨眼。
随后,她又听到——“但如果轻易原谅你的话,我是不是很没面子?”
“那……”于绵试探。
“回国途中到现在,还没怎么吃过东西。”
贺言感受到胃在抗议,想起于绵意外不错的厨艺,于是给她提示。
这么直白的明示,于绵当然不能装听不懂,一脸积极:“我现在就去给老公准备爱心早餐。”
她笑盈盈走下床,一副急切的模样去衣帽间换了衣服。
洗漱完毕后,在贺言的注视下,一副很心甘情愿的表情出了卧室门。
在卧室门关上后的几秒,空旷的卧室里响起一道好听的笑声。
贺言用手抵着鼻端,掩住了浮现笑意的嘴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