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宴过后,日子再次归于平静。
然此种平静,却并未持续多久。
岁末后,第七日。
正当明克敌与婉玉商议春种事宜之时,一骑飞马,自咸阳而来。
先入郡府,随亦在守城士卒的带领下,直奔明克敌之处。
然待明克敌得知消息,赶至院外后,传令之人却并未下马。
手中高举锦绢,高声喝道:“秦王有令,命五大夫,校尉明克敌,即刻率兵归至蓝田大营,以待军令!”
“喏!”
明克敌躬身接令。
目送传令兵远去之后,便亦转身回到院中。
屋内。
婉玉倚在门边,怔怔望着进来的明克敌,轻声问道:“大郎,可是又要出征?”
“嗯。”
明克敌坐在案前,轻轻点头。
婉玉轻咬嘴唇,再次问道:“何时出发?”
“即刻便走。”
婉玉犹豫片刻,有些不舍道:“秦王未定时日,大郎又何必如此着急?”
明克敌摇了摇头,未和她过多纠结此事,而是出声嘱咐道:“我不在家,春种之事,便只能交托于你,然切记,你身子虚弱,勿要再过多操劳。”
“待明日,你取出一斤金,去城内买上几名奴役。一来,可替你下地育田,二来,亦可伺候你日常起居。”
婉玉点了点头,随即踌躇说道:“大郎,我有一事,想告知于你。”
明克敌起身,将挂于墙上的长剑取下,拔出细细擦拭,随口问道:”何事?”
婉玉抬手,在小腹上轻轻抚过,抿了抿嘴,轻声说道:“这几日,我总感体内不适,虽未有请医官诊治,但许是,许是有”
“大人!”
忽然一声大喝传来,直接将婉玉未完之话打断。
邓梁匆匆步入厅内,先是冲婉玉行了一礼,随即抱拳问道:“我方才听说,有咸阳骑兵至此,可是军令传来?”
“是大王之令!”
明克敌收起宝剑,挂在腰间,沉声说道:“速去通传于众将士,披甲牵马,集于此地,我等需立即出发,赶往蓝田大营。”
“喏!”
邓梁应声,匆匆离去。
明克敌亦回到内屋,换上战甲。
待到准备出门时,明克敌忽然想起刚才之事,转头冲着婉玉问道:“夫人,你刚才所言何事?我只顾于邓梁传令,未曾听清。”
婉玉犹豫片刻后,摇了摇头,垂首说道:“无事。”
明克敌有些纳闷,但却也未曾纠结,点了点头后,便径直离开。
看着明克敌的身影消失,婉玉轻轻按住小腹,咬了咬贝齿,自语说道:“大郎即将出征杀敌,又怎能分心记挂家里之事?还是不说了罢。”
院外。
三百余亲卫,分成数列,静立于此。
明克敌站至众人身前,大喝道:“众将士听令,速去城内采买清水干粮,我等一刻钟后出发,归于咸阳!”
“喏!”
众人拱手应命,随即骑上战马,快速赶往郡府。
明克敌复又回到院内,站至门前,深深看了婉玉一眼,沉声说道:“夫人在家,定要好生照顾自己,为夫这便走了。”
婉玉起身走来,点了点头,柔声说道:“大郎且去,我在家中,等你归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