桓翼冷着脸在其身上扫视一圈,阴森说道:“尔等若亦不可苟同本将军令,尽可言之!”
一众将领赶忙齐齐躬身,垂首说道:“末将不敢!”
桓翼垂着眼皮,目光莫名,未有说话。
而众军职亦保持行礼之姿,不敢起身。
许久之后,桓翼才猛然一挥衣袖,冷声喝道:“散!”
“喏!”
众将领如释重负,赶忙离开。
街道上。
明克敌深深皱眉,大步向军营走去。
“明校尉!”
身后,裨将邓值快步追了过来,出声将其叫住,痛心疾首的说道:“平日里,你亦是心清目明之人,亦知何话可言,何话亦不可言,今日却为何被迷了心窍,如此糊涂!!“
明克敌神情漠然,继续迈步向前行去,未有说话。
邓值与他保持平行,继续说教道:“他桓翼刚掌新军,才亦树立威信,你此时当着众多军职的面顶撞于他,何其不智!”
“方才虽未提及,但他若不寻一是由,惩戒于你,日后又如何能够服众!”
说罢,邓值猛然伸手,一把抓住明克敌的肩膀,满脸焦虑的说道:“不行,此事不可放置不理,你即刻便于我回返议事厅,当众与桓将军俯首认错,他心中器重于你,想必只轻轻呵斥几句,便会将此事揭过,再亦不提!”
邓值说完,便要硬拖着明克敌,往议事厅走去。
但他之气力,又如何能跟明克敌相比?
手上用力,一步迈出,明克敌一动未动,邓值却反倒被拽的身形踉跄,险些摔倒。
明克敌立于原地,转头定定的望着他,出声问道:“大人可是觉得,明克敌方才之言有错?”
邓值气急,一甩袖子,抬脚跺地,怒声道:“你如何还不清楚,此事亦已无关对错。”
“大人此言差矣!”
明克敌面色平静,一字一句道:“家父曾一再教导于某,这世间万事,本就为一对一错,对则嘉勉,错则改之,何来无关二字?!”
邓值哑然,不知该如何接话。
直言你父之语不妥?
要知道,在这个年代,直言对方长辈不是,那简直比指着鼻子骂入娘,还要更加侮辱人。
脾气稍好的,将你痛打一顿,再告到府衙,郡守县令,亦会再加你十鞭。
而脾气差些的,当场拔剑,誓与你分个生死,亦是不无可能。
邓值嘴唇蠕动,许久无言,最后只能干巴巴的说道:“即便是他言之不对,但他好歹身为一军统帅,你亦不该当着如此多人之面顶撞于他,致其威势大失!”
“你可知为图一时之快,但尔如此行径,定会为自己惹来祸事!”
“某只知,己所不欲,勿施于人!”
明克敌淡淡说道:“亦知收人钱财,替人消灾,千金一诺,未可失言!”
“然某却已两次失信于人了!”
说罢,明克敌手按剑柄,再次迈步,走向军营。
邓值未有阻拦,只怔怔的望着他,片刻后摇了摇头,叹息一声,亦远远跟随而去。
夜。
轮至明克敌部于城墙值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