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颗悸动的心灵相互碰撞,呼吸交错,面容不断靠近,眼中仿佛只剩下彼此的唇齿。
突然,远坂葵面容扭曲,肚子一痛,委屈的张开了嘴巴。
“呕!”
反酸的呕吐,让时辰脸色大变,来不及逃离,只能勉强偏开头颅,让远坂葵吐在了他的身上。
感受到背后湿漉漉的黏着物,时辰苦笑不已:“啊啊,小家伙们已经这么霸道了吗。”
远坂葵又委屈又好笑,拍了时辰一下:“对不起啊。”
“没事,哈哈哈,还在妊娠期便如此有活力,将来必成大器,好好好!”
语无伦次的远坂时臣,不以为忤,反而高兴不已,他炙热的目光仿佛能穿透远坂葵的外表,看见对方子宫内正在孕育的生命。
魔术师的血脉是在不断退化的,随着大源一起,直至退化到完全失去神秘性为止。
每个魔术家族都为此绞尽脑汁,想要延续自己的血脉,然而谈何容易,即便是魔法使也没有办法解决的事情,大源的限制,岂是魔术师能够挣脱的。
魔术师家族能做的,只有不断引进优质的,还留有魔术回路的外来血脉,来刺激自身的血脉进行融合,进行优生优育。
这样的行为所能得到的,一般也不过是庸才的水准,大家族是靠着生育量强行往上堆,以基数得到一个足以传承家族刻印的天才。
远坂家没有那种条件,远坂时臣所能做到的最大努力,就是选择优秀的妻子生儿育女,只要有魔术资质,便可以将自身刻印交托继承。
因此胎儿的活力才会让他如此激动。
父亲与魔术师,在远坂时臣的心中没有高下之分,因为他都是他自己的一部分,是不可割舍相互相依的两极。
期待,纠结,渴望,叹息,雀跃。
错综复杂的心情在时辰的内心交缠,他站起身来,笑道:“我去换个衣服,你有哪里不舒服,切记要第一时间告知我,不要勉强自己,知道吗。”
远坂葵温柔的笑着:“嗯,其实我的孕吐较之她人已经很少了,孩子明白的。”
远坂时臣闻言,眼神愈发柔和,却没有再说什么。
洗澡换衣,仪表整洁的他,来到了自己的地下魔术工房之中。
之前望着远坂葵的柔和,对孩子的期许和温柔,尽数化作了无情的冷酷,像是切换到了另一个人格。
远坂家,祖上师承第二魔法使。
基修亚泽尔里奇修拜因奥古。
作为魔术家族,虽然屈居远东一隅,但在时钟塔也是能留下自身名姓,拥有诸多专利的优质魔术家族。
冬木,极好的灵地。
大河连通地下灵脉,很早之前就有许多颇有影响力的魔术师移居,而这些魔术师和冬木市的灵地,由时钟塔的魔术协会成员远坂家族管理。
但是在这座微小的城市中,还有一个不为人知的大秘密。
远坂时臣将之藏在心底,从未告诉过他人,只待有朝一日能借此秘密触摸根源,刻印则是交承子女,以一名魔术师的身份超脱而去。
然而
“法政科,真是不甘于寂寞啊。”
哒哒哒,魔术电报机不断在羊皮纸上敲击着,一个又一个的字符密文,显现于远坂时臣眼底。
内容很简单,也很麻烦。
一年一度的财报时间又要到了,作为巴瑟梅罗的御用猎犬,时钟塔最锋锐的税收兵器,这个独立于十二科之外,可以说是魔术师走狗的科室,突然有了动作。
这次瞄准的地点和远坂时臣休戚相关。
日本。
日本并不大,灵地全部在魔术协会和圣堂教会的眼皮子底下,作为一战的战胜国,这里的魔术文化曾经高速发展,很多东西都是当时立下来的。
然而好景不长,二战之时,日本入侵的行为终究是赌博失败。
隔壁古老国度奋起反抗,打了足足八年的坚决抗战,同时太平洋战场惨败,又吃了两颗原子弹,重创了日本的元气。
那个时期,除去称呼外,几乎变成美国殖民地的日本,遭受到了刮皮的限制剥削。
魔术并不是一家一姓之物,只是有历史的文化,在神秘的土壤上,有着超乎寻常的宝物和魅力。
作为新建立的国家,屠杀了原本土著,灭绝神秘和文化的美国人,迫切的要补足自身缺失的拼图。
但,对策总是无穷的,搜罗需要成本,只要超过那个成本,现实自然会拉住美国的缰绳。
诸如买通相关的官员,贿赂资本家,花钱入股买身份,等等一系列举措之后,日本的魔术界重新站住了脚,并在此之上顽强的生长着。
因为怨念和死人过多的缘故,四大退魔家族应运而生。
有很多人看上了这块纷乱无主,灵地却不少的岛国,自欧洲前来考察确立项目。
时钟塔作为魔术界的霸主,与圣堂教会鼎立的存在,自然少不了插上一手,只有加入魔术协会,在时钟塔有了报备,才有资格管理灵地,这是早已确立的东西。
如此,自然是要受制于人。
像是法政科如果要办远坂时臣,大概不过是一句话的事情,就可以让他社会性死亡,抽离远坂家所有的财富。
当然,畏惧于第二魔法使的贡献和威名,实际上是不成立的,没有人会去赌魔法使是否在意弟子的家族,即便在意的概率很小,也没必要,不差远坂时臣那点资产。
这也是为什么远坂家能管理冬木的原因。
但魔术协会不是茹素机构,肚子饿了填不饱,是要吃肉的,巴瑟梅罗这个近年来腐朽之势已显,却有罗蕾莱雅下面顶住的老牌君主家族,恐怖之处让远坂时臣根本没有抵抗的心思。
破财免灾并不可怕,远坂时臣真正怕的是对方发现冬木这里的秘密。
拿起羊皮纸电报,远坂时臣眼神幽深,一捧幽蓝色的魔术火焰燃起,将这封电报烧成灰烬。
他明白,自己少不得要会一会法政科的成员了。
好在,他并不是全无底气。
毕竟,魔术协会和圣堂教会,可是各种意义上的死敌。
而他在圣堂教会的第八秘迹会中,有一位老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