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阡陌再现(1 / 1)花千骨番外-天涯路首页

长留后山巍巍雪峰、纵横冰川间鸟兽匿踪,万物沉眠,偶尔得见祥鸟青鸾自群峰间掠过。  一座不知名的山峰峰顶,笼罩着浓浓紫雾,虽然山风剧烈,雾气也是凝聚不散,山峰周围浮着数十道光带,飘舞灵动。  白子画(二)凭空负手而立,皱眉凝望着眼前袅绕不去的紫雾,任风雨拂乱了三千青丝,屹然纹丝不动。唯有负在背后的双手,修长的十指紧握成拳,苍白如纸。  紫雾突然一凝即散,茫茫云海间,一时只闻风声、鸟鸣。   “不好,小骨.……”  白子画顾不得自食其言,闪身避过花千骨在洞口所设的小小法阵,无声无息地来到她身边。只见她两腮赤红,气血翻涌,仍坚持突破,不肯放弃。忙上前双掌抵住她后背,道:  “小骨,排除杂念,凝神聚气,不要勉强,千万不要。”  花千骨回臂一震,猛地一把推开他,嘴角留下一丝鲜血,用袖子一擦道:“说过了要靠我自己的能力打通仙脉,我一定可以的,你走开!”  白子画冷不防被推到在地,微一运力,闪电般弹了起来,急道:“小骨,先不要说话。”  白子画自己也不再多说,从背后扶起她,连连点了她的几处大穴,内力源源不断输入她体内,将的经脉一一理顺,花千骨体内的躁动立即安静下来。只觉得浑身上下暖洋洋的如浸在温水之中,说不出的舒服写意,片刻之后,除了全身乏力,真元已可流转自如,浑身上下的伤痛竟一扫而空。  “前功尽弃了,又得从新来过,师父,我挺一挺就过去了,你进来干什么?”  好了伤疤立马忘了疼,花千骨不满地抱怨。白子画见她没事了,才皱眉问道:“我刚才看到紫气东来之像,劫云就要下来,却又突然消散,你到底怎么了,你知不知道,师父若是晚来一步,你恐怕已经走火入魔了?”  花千骨正要给他解释,在幻境中听到奇怪的声音,白子画猛然色变,连一声“小心”都不及喊出,浑身真元内力如开闸洪水般倾泻而出。四周青苔密布的岩墙,被映照得宛如一道碧绿的水晶墙,灿烂生光,不可方物。  花千骨痴痴地望着……眼前美景,几乎屏住呼吸,缓缓转过头来,以询问的眼光看向师父。却发现白子画一改往日的从容潇洒,横霜“嘤”声出鞘,全神贯注于横霜,双瞳耀若星辰,熠熠生辉。艰难地吐出一句:“快去……叫师叔……不,去思过崖找师伯,不,你还是两个都去找来!快!”  “是,师父。”  看师父的神色,就知道不是详问之时,花千骨应声离开,却在洞口处突然驻足不动。苍天白云之下,青山碧水之间,洒然独立,白衣飘扬,令人目眩神夺,惟此一人。那人一双淡漠之极的眼不仅充满了生气,还越来越光耀逼人,就如那散落在苍穹中的点点繁星,争先恐后汇聚到他的双眸。他徐徐转身,动作轻柔,却似万钧之力,转侧间引得云卷风动。  “这……师父不是在……山洞里面?”  花千骨喃喃自语,正不知该如何是好。“千骨,怎么回事?”远处一人风驰电掣般飞过来,正是儒尊笙箫默,天象如此异变,非同小可,早就惊动了他。  “师父在山洞里面,他让去我请师叔和师伯。”  被儒尊气急败坏地一问,花千骨这才回过神了,再次看向天空,彤云密布却不见了熟悉的人影。  “好,我先去给你师父护法,你快去请师伯来,再去贪婪殿叫上竹染。”  花千骨应声而去,儒尊却并不进山洞,而是在山洞上空,频频施法布下结界,不让飞鸟走兽靠近此地,然后自己一旁焦灼等待。  山洞内,白子画刚将全身法力毫无保留地催发出来,白袍下潜藏着汹涌的仙威,流转出象牙般的光泽。滔滔十重天劫之焰,夹着九九八十一重叠加的威力,扑面而来,顷刻间将他淹没。  白子画如怒海中一座孤礁,浪过后又浮出水面,然此时他面色苍白,飞剑正好击中他胸口,深深锲入,他唯有用双手紧紧抓着飞剑剑身,飞剑犹如狂性不驯的荒野猛兽,犹自在跳动不停,将他双手割得血肉模糊。  “该死的,自己引来的劫,次次都让我替你扛!”  此时此刻,白子画恨不得把另一个生吞活剥了,生死劫被另一个弄得差点毁天灭地,是他瞬息万里回来,九死一生扛过了,好不容易恢复六层功力,又给他引来十重天劫。我三万年休生养息,就是不停地给你背黑锅的吗!  若是让飞剑穿身而过,这一劫他俩就都算是败了,轻则一起沉睡,重则一起化为劫灰,他们是同生同死的同一个人。被逼到了绝境,白子画在无保留,用全身法力护住心口,切断五官六识,将生死只赋此一搏!  一口心血带着点点金光,喷在飞剑剑身之上,他的血中含有花千骨身上带来的腐蚀一切的神性,飞剑终于失了全部光泽,慢慢暗淡了下去。  而白子画身上涌出不可直视的强光,而后一道光柱冲天而起,直破苍穹!这一道光华是如此强烈,连守护在外的儒尊笙箫默,和随后赶来的世尊魔严,也不得不侧身掩面避过,等他们回过身时,晴空一碧,不见一丝云彩。  刹那之间,恰如大地回春,雪化而花开。  长留上仙白子画闭关突破十重天,这在整个长留的头等大事。消息一传到回来,立刻阖派震动,销魂、贪婪两殿以及九阁长老,都放下手中诸事,分头忙碌准备。此时,劫云随散然天地依旧激荡,未免影响白子画的感悟天地人合的至高境界,由精通阵法的竹染亲自指挥,布下罗天法阵。  千年清修,万劫焚身,是否能破茧化蝶,只看今朝。   没过多久,世尊魔严从思过崖,风尘仆仆赶到。  “子画怎么样了?”  笙箫默皱眉道:“师兄你先别急,掌门师兄一直在里面,没听到任何动静,应该无恙。奇怪的是,刚才劫云来势凶猛,历时却不过一刻,但祥瑞之像却迟迟未现。”  魔严、笙箫默以及竹染,都还清晰记得,当年白子画突破九重天,初登上仙之位时,九道浓郁之极紫气从天而降,如同九根擎天巨柱,其内霞光涌动,瑞象纷呈,奇花异树、瑞兽珍禽,可谓气象万千。   魔严着急地道:“你上次不是说,子画还需三五年九重天恢复圆满后,再闭关突破十重天吗?他怎么又突然改变计划了? ”  笙箫默苦笑了一下,叹道:“师兄,你我都知道,掌门师兄感悟天道,何时何地以何种方式,从不墨守成规,随性洒脱得很。眼看仙界凋零,各派貌合神离,唯有掌门师兄突破十重天,妖魔才不敢横行无忌,他也是为了仙界和长留的气运着想。”  听了这话,魔严也一时无话可说,默然盯着山洞看了半天,疑惑地问道:“突破十重天非同小可,子画怎么会如此草率,在普通弟子修炼的山洞里闭关?”  “嗯……”笙箫默一时编不出词来,只仰望天空,装作查看天象。  “师伯。”一直在旁边默默听着的花千骨,忙开口解释:“这山洞本是弟子在此闭关,师父正在为弟子护法,突然就……”  魔言正没处出气,花千骨傻傻地撞了上来,一瞪眼怒道:“你也算是掌门首徒,就不知道找个好点的山洞,让你师父少操点心!”  花千骨一噎,没敢回嘴,却毫不客气地瞪了回去。在思过崖呆了这么久,怎么师伯还是对自己咄咄逼人,没有丝毫悔过的迹象,如果不是为了师父,就不该亲自去请他来。  魔严没想到她会这么大胆,瞪回自己,突然想起妖神殿,当年花千骨叱咤风云的威风,一下子气馁。拉过笙箫默,小声问道:“师弟,子画和……那个……他们俩……还是师徒关系吗?”  一直将自己幽禁在思过崖不出,对外面发生的事情,魔严都不甚了解,所以才有此问。花千骨不知,但笙箫默清楚得很,魔严师兄在思过崖面壁,是思考自己杀妻弃子之过,对于白子画和花千骨之间的不伦之恋,他依旧觉得自己一点错都没有。反而一而再,再而三传出话来,乘着白子画还算清醒,没有和自己徒弟搞出乱子,就该快刀斩乱麻。  笙箫默觉得此刻当以掌门师兄,突破十重天的大局为重,儿女情长之事以后再说。便避而不答,皱眉遥遥一指,道:“师兄,你看那是什么?”  魔严也知道笙箫默顾左右而言他,但此时此刻,不便追问,先顺着他手指的方向,一手搭棚看去。  此时,东海之上铅云密布,风雷交加,惟有长留上方晴空万里,八风不动。忽然晴空连起霹雳,道道难以形容的苍茫气息,如水波般荡开,弥漫在长留上空,盘旋不去。  “难道这就是十重天吗?”笙箫默与魔严不可置信地面面相觑。  没想到,十重天竟然如此低调,金光、瑞兽、天花、祥云……凡是渡劫成功后,该有的祥瑞一样都没有。魔严虽然虚长几千岁,见多识广,但仙界对于从一到九重天境界,都有各种书籍详细记载,唯有十重天只有模糊提及,只知道那是一种天地人合,全新的境界,究竟如何却从未有明确记载。  不久,一抹淡淡的白色身影,在洞口缓缓出现。“尊上出来了!”竹染第一个发现,忙催动法阵,打开结界。众人都向山洞注目而去,却发现白子画并无明显的变化,唯有眉心间,隐约张开一天目,向远方海天交接之处望去。  这一望,天空中隐藏着的百万斧钺妖兵顿时现形,再也无处隐藏。原来在仙界天象平和无奇,在妖魔两界,却是地裂山崩,天火所至之处,无数鬼怪皆天火击中粉碎无形。魔严与笙箫默看着密密麻麻的妖兵,唯有苦笑,自道妖神大战之后,妖魔两界元气大伤,没有百十年无法恢复,谁料想才短短五载,就已有吞并八荒之势,而仙界各派却毫无察觉。  白子画负手而立,横霜嗡的一声长吟,登时群山回应!那百万妖兵顿时凝定,然而冥冥中,有人正森寒地注视着一切。“退!”云层深处一声喝斥,妖兵如闻赦令,潮水般顷刻退得一干二净。  长留上下刚松了一口气,忽然传来一声凤鸣九霄,人未到声先闻,九天之外传下肆无忌惮的笑声:“白子画,你突破十重天了吗?如果没有,我可要失望了,一觉睡醒想活动下筋骨,都找不到个合适的人,真没劲!”  长留上下一惊,抬头向天上看去。但见火凤上,沉睡多年不见的七杀圣君杀阡陌,墨发如瀑,紫衣飞扬,天外飞仙一般飘然而至。通体上下,如幻如影,唯有一对紫红色的妖眸,亮得无邪而通透。   “姐姐,杀姐姐,杀姐姐!”花千骨欢呼雀跃不已,如果不是竹染死拽着她的衣袖,她早就飞身上前去了。“竹染,师父已经允许我和杀姐姐来往,你放开我。”  竹染压低了嗓音,道:“千骨,你师父刚渡劫成功,急需稳定境界,不是比武之时,你先好好想想,如何劝你杀姐姐改日再来。  说着,竹染悄然指挥长留诸仙,立时改变法阵,一旦杀阡陌魔性大发,可凭借法阵合二尊之力,代白子画迎战。花千骨也明了了眼前形势,仙魔终归有别,不敢造次,收声敛气,混在闻讯赶来的长留弟子中,将欣喜之情暂压心底,咬着指头低头筹划起来。  一个是师父,这世上自己最爱的人,一个是姐姐,这世上对自己最好的人,伤了谁,她都有切肤之痛。他们的实力一直旗鼓相当,如果师父今日不迎战杀姐姐,只靠长留弟子和护山法阵抵挡,后面云层中刚刚散去的妖兵,只怕顷刻就会卷土从来,届时刀剑无眼,死伤无数。如何才能避免此战呢?  白子画淡淡地看了一眼,漂浮在空中的杀阡陌,微微动唇,天地间响起了一个清悠的声音,绵绵泊泊,柔和悦耳,仿佛不是出自他口,而是从四面八方涌来。  “圣君,别来无恙!不知今日有何请教?”   白子画缓步腾空而起,神情淡然如同闲庭散步,眼前一片云淡风轻,出尘飘逸的身姿,令人无比神往。挥手间,晴空万里,一览无余。  杀阡陌仰天大笑,“不破不立,大梦一场,我的魔功水到渠成,居然大圆满了,问世间能还有何人,能有我这般天赋异禀,啊哈哈哈!”突然嘎然一止,面露狰狞:“可是,我在七杀殿里睡得好好的,突然就地动山摇,害得我辛苦营建千年,炼化了无数天材地宝的再生池,出现好几道裂缝,才一晃眼功夫漏得涓滴不剩。我追源究溯,找到这里来,却原来都是你白子画搞的鬼,今日无论如何,你得给我一个交代!”  不用细细推敲,白子画也心知肚明,此时的确因他突破十重天引起。淡然一笑道:“天象无常,风雨不定,圣君安泰便好,何必去在意那些身外之物。”  “身外之物?”杀阡陌怪异地看着白子画,道:“白子画,只要是你自己不在乎的东西,就都成了身外之物,可有可无,是吧?”声线陡然提高,怒吼道:“你不在乎我在乎!”  话音一出,下面众长留弟子登时胸中气血翻涌,周身法力立时去了四成,身体四肢都有些不听自己使唤。有几个法力较弱的弟子,痛苦地捂住耳朵,若非心志坚定,本能地想要转身而逃,远远地离开此地。  “妖魔破!”白子画也暗自心惊,魔功修为从来不讲究境界高低,只在乎力量大小,妖魔破便是所有魔功中威力最强,却也是最诡秘、最难练的一种,而杀阡陌已练就圆满如意,真不能小觑了他这几年的休眠。  杀阡陌妖媚地大笑起来,“真是见面不如闻名,十重天被你们仙界这帮子老头,都吹上了天,白子画,今天我们就一较高下吧!你赢了我,咱们新帐旧帐一笔勾销!”  笙箫默见势不好,赶紧前一步劝解道:“圣君息怒,且听我一言,区区一池再生液而已,圣君何必劳师动众,再次耽误时间。不如尽快着手再造一池,免得误了圣君每日的保养,长留积蓄虽然不丰,也愿为圣君略尽绵薄之力。”  方才还笑得开怀,杀阡陌瞬间翻脸,不屑地道:“我七杀殿什么奇珍异宝没有,难道我会稀罕,你们长留这点树皮草根?”  笙箫默还待再好言相劝,白子画一挥手止住了他,傲然道:“要打就打,无需废话!此处乃是长留弟子清修闭关之地,不要打扰他们,我们上九重天去。”  “子画!”魔严急得直跺脚,忙和笙箫默两个,一边一个死死拉住白子画,不肯让他独自迎战。此时,竹染在后面拉了一下他衣襟,然后使劲地推了一把花千骨,把她推到了众人面前。  花千骨根本没有想好说什么,一下子被推到众目睽睽之下,只好硬着头皮,见机行事。抛开私心杂念,将多年的感念,全部倾注在两个字上:  “姐姐!”  “小不点!”  杀阡陌从高处一览无余,早就发现花千骨混在人群里面,见她安好,也想着等打败白子画之后,接她回七杀去玩几天,从容叙叙。现在见她不避嫌疑,公然跳出来当众叫他“姐姐”,当然喜出望外。不由分说把她抱着在空中,转了好几个圈圈,掐掐这儿,捏捏那儿,折腾够了才放开她。然后,俩人旁若无人的说说笑笑,仿佛在结伴踏春,  乘着她们姐妹情深,无暇旁顾,魔严赶紧拉着白子画,几乎声泪俱下地劝道:“子画,你是长留乃至整个仙界的擎天一柱啊!千万不要意气用事,当务之急是感悟十重天境界,从新凝聚仙力,再造仙体。这一阵我和笙箫默两个替你挡下,有长留法阵相助,料那杀阡陌也占不到什么便宜。”  白子画并无多做解释,对师兄魔严淡然一笑,直接吩咐道:“我自有主张,还要麻烦师兄,替我准备青冥池,大战一结束,我需要借助青冥池,来恢复元气。”  “青冥池!”魔严扶着他时,就已探知他内力虚耗殆尽,全靠毅力强撑到现在,随时可能倒下。然见他心湖平静无波,胸有成竹样子,实在搞不清楚,白子画必胜之自信源于何方。  青冥池乃是长留前辈先祖,收集无数珍稀药材,由池底的聚能法阵,凝炼而成洗髓液,为天资卓越的长留嫡传弟子,修炼突破过程中淬炼提升仙力。每一滴池液,若论其珍惜,不次于一枚成熟的蟠桃。但自从百年前,仙界的天材地宝因过度采掘,日益稀少,几乎消耗殆尽,当时执掌长留的是他们的师尊衍道,下令关闭青冥池,不得再启动。  青冥池久弃不用,如今从新开启,需要做很多修复和准备,魔严不敢怠慢,点头领命转身立即前去准备。  待魔严离开后,笙箫默才凑上前去,悄声问道:“师兄,你行吗?”  白子画冷然回眸盯着他,笙箫默被看得全身发毛,仿佛一只被鹰盯上的兔子,随时祸从天降之感。  长留上仙白子画怯战!  力竭而避战,看似理所当然,但在以武位尊的仙界,永世为耻!更何况,白子画以剑入道,以剑为心,宁可战而死,不愿退而生!  “师兄……”  笙箫默正待再苦口婆心劝说,白子画淡淡地扫了他一眼,笙箫默突然一愣,那一刻,他仿佛读懂了什么。师兄白子画淡定从容的眼眸深处,仿佛世间任何事物都无法使他留恋,那种并非是源自情绪波动,而是发自内心本性,与天地契合,漠视尘间的冰冷淡漠,让人望而生畏,不敢亵渎。  “去叫那一个回来,我知道你有办法。”  白子画冷冷地丢下一句,负手飘然直上九重天,恰如莲出碧水,不带滴露,不染片尘。长留山巅,只留下张口结舌,呆立原地不动的笙箫默。望着空中渐渐消散的白色尾迹,默默计算,这里劫云已过去了半日,弥梵天就是半年,也就是说那一个师兄,可能最多恢复三层功力,一旦被招回来接下这场硬仗,侥幸胜了也得蜕层皮,回去睡个三五十年都不一定醒得来。  煮豆燃豆箕,相煎何太急!可人家是兄弟,你们两毕竟是同一个人,怎么坑起自己来,一个比一个狠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