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珏又是一皱眉,裴温好抢先说道:“我知道你在疑惑什么,但是你听我说!”
见司珏没有打断自己,裴温好严肃起来:“那日你去京外接夷月使臣,自始至终我都在轿子里没有说话,对不对?”
司珏没有反驳。
“那日呼延异的宴会,我还是全程戴着面纱,没有乱走,没有说话,甚至都没有抬头,对不对?”
提起那次宴会,司珏脸色一变,咬牙切齿道:“那又如何,你难道说你不知道呼延异的计划?你们不是一条绳上的蚂蚱?”
“还真不是,”裴温好心里暗叹,她可真要为原身不平了,“我只是一个游民部落的女儿,被父亲送到夷月王室换更肥的水草、更壮的牛羊,我就是一个再普通不过的平民,呼延异做事向来不会与我商量,我也是后来才知道的。”
裴温好展开自己的手掌让司珏看,“我也不知道宴会上会飞来骨头虫,它们是最常见的虫子,谁也没有留意它们。你是不是正在调查为什么它们会伤人?”
司珏看她的掌心纵横交错了许多伤疤,“你什么意思?”
“我自幼学习巫术,这就是我小时候练功时留的疤。我的血能使银环蛇暴走,你别看呼延异长得粗鲁威猛,也会用蛊,他的血可以使骨头虫暴走,钻人头骨,吸人脑髓。”
怪不得。
司珏心想,难怪那日的骨头虫如此难缠,宴会上连同奴仆在内有上百人,她急于救人而消耗了大半内力。
内力不足,就无法压制毒素,导致她的经脉逆乱,恢复后的内力趁着十五圆月日暴走,终是害了一人性命……
“你为何要同我说这些?”司珏仍旧保留三分怀疑,“即便你不是真的圣女,也是夷月族的人,你同我说的这些话,在夷月人眼里可等于叛国。”
裴温好咧嘴一笑,眼里满不在意。原身冒着生命危险在心口种虫,早已不顾生死,就是为了有朝一日变得强大。
她平生最大的心愿就是杀尽负她的国人,她从小不受父亲喜爱,兄弟姐妹整日以欺辱她为乐,夷月人根本没有珍惜过她哪怕一天,她看透了夷月人的虚伪冷漠,为何他们能要她命,她就不能背叛夷月?
原身的仇恨也多少影响到了裴温好,是以她脱口而出的话也带上了几分刻骨的恨意。
“既然如此,你是想同我联手?”司珏问。
裴温好点头,“对。你我联手,破坏他们此行的计划。”
司珏这次思索了很久,她在夷月的探子的确传来过圣女有异的情报,让她多加留意。
骨头虫一事之后,她以为操纵毒虫杀人的是圣女,便在她身上下了食人花,如今看来找错了仇敌,却意外赢得一个投诚的卧底。
“你我只是合作,”司珏沉声道,“我们各取所需,而且你体内的食人花我也不会取走。”
裴温好松了一口气,接近司珏的第一步任务达成。只是想起司珏对她的所言所行,威胁恐吓不说,还直接问她是否是处子之身,司珏摆明了不想给她任何尊重。
还是任重道远呐。
“成交。”裴温好淡淡一笑,她见天色已暗,又生一计。
她抖开面纱,语气自然道:“那今日我就住下了。”
“你还是回使馆为好。”司珏皱眉看她,并不同意。
裴温好摇头,据理力争,“我已经和他们撕破脸,回不去了。”
“那我让管家给你安排房间。”司珏打定主意让人离开这里。
她还没有完全信任圣女,即便是全然信任的人,司珏也不习惯卧榻之侧容他人鼾睡。
裴温好想了想,看向一边的卧榻,“我就睡在外室的榻上。”
颇觉此人难缠,司珏脚尖一捻,内力精准爆破,卧榻四角齐齐裂开。
“现在它坏了。”司珏平静道。
裴温好:……
“你大抵不知道,我可以睡在柱子上。”裴温好幽幽道。
她就不信司珏能裂了柱子,那这房间她也别住了,一起塌了吧。
“那你睡给我看看。”
裴温好飞身上柱,躺好后向下喊:“你看……”
下面没有人影,裴温好心里暗觉不妙,柱子上是空荡的屋顶,伸手不见五指,她想也未想便翻身下去,却在动作间被按住了脚腕。
搭在柱子另一侧的脚腕被扼住,脚筋一阵酥麻,为了方便捆扎,司珏脱下她的鞋袜,用特殊的绳子捆住她的脚,拽下柱子扔给身后落下的暗影:“找个房间安置她,看好了别让她乱走。”
裴温好眨了眨眼,好似重新认识了司珏一般,这般辣手摧花,无耻又浪荡的司珏,简直是……别有一番迷人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