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七现在是十天一次到罗明记,分了一辆大车给罗明记,县城的商家需要就由罗明记送过去。这天她到了却看见门口围着一堆人,挤开人进去,刘秀才正团团转,看见她顿时有了主心骨,一把抓住她:“小七娘你来得正好,这妇人简直是无赖。”
路七一看,铺子里的不是杜小郎俩口子是谁,杜小郎那肥胖婆娘正对着刘秀才不依不饶的,唾沫都喷满刘秀才一脸,罗文阳不在,兴许是去县城送货了。
路七把看热闹的人都请走,然后叫刘秀才去关门,有条不紊的安排好一切后才来招呼杜小郎俩口子:“到底是什么事情啊?我们也算老熟人了,有什么话不能好好说吗,俗话说有理不在声高。”
杜小郎一如既往的唯唯诺诺,听了路七这话更加瑟缩了,杜小郎的婆娘知道路七不是那种能被吓住了,也收了声势。原来是杜志前天跌了一跤、又躺在床上不能动了,王氏就请刘秀才去给自己小儿子捎个信,叫他来看看爹。
杜志俩口子搬回来后也和杜小郎重新走动,因此刘秀才知道这是他小儿,本来只是普通的探望病人,没想到杜小郎的婆娘却突然发作,揪着刘秀才不依不饶的,口口声声“我爹在你店铺这里出事了你们得赔汤药费。”
罗文阳去县城送货了,巧娘月份大了因而呆在后院不曾出来,罗张氏和秀才娘子都是柔弱之人,也都陪着巧娘不露面,就剩刘秀才一个人面对这胖婆娘,被她撕虏着身上的长衫都皱巴巴的,真是有辱斯文。
路七明白这妇人无非就是看着店铺里只剩老弱病残想讹钱,有枣没枣反正打一竿子再说,她是杜志王氏的亲儿媳,小郎是亲儿子,还能把他们俩怎么样。
路七冷笑一声:“我想你们俩忘了你爹娘都已经再卖给杜家为奴,别说自己生病,就是家主打死都是关起门来的事,轮得到你们来说三道四。要真有孝心就拿出真金白银来替爹娘赎身再说——”
一说到钱、果然小郎夫妻都退缩了,路七又更声色俱厉:“再说刘先生堂堂一个秀才被你们这样搓揉,太欺负人了,如今刘先生是我请的人,我要替刘先生讨个说法。”
胖婆娘胡乱丢下几句“你哪只眼睛看到我搓揉先生了。”扯着小郎飞快跑了,路七看着这夫妻俩背影摇摇头,对刘秀才说:“对不住了,今天叫刘先生受惊了,晚上叫桌席面给先生压惊。”
刘秀才连道客气了,俄而也是摇头叹气:“养儿如此,还真不如老夫我无儿无女一身轻。”
路七叫他去休息,反正今天也不打算做生意了,她到后院先去看杜志王氏,一股子的药味,杜志躺在床上呻吟,王氏坐在床边垂泪。路七简单问了下情况,不幸中的万幸这次杜志不是再次中风而只是跌断了大腿骨,好生休养也就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