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人约在死者的别墅前集合。
他们都没睡好。
尤其是林易,黑眼圈越来越浓了。
看的几个玩家都是一阵感动,资深者为了他们破局肯定思索良久,劳心劳力才会这样。
林易很戏精地继续表演,“要不是有奖励我才不愿意带新人。”
他叹了口气。
几人又是一阵感动。
事实是林易又打了一夜游戏,被队友喷的狗血淋头。
他太皮了,玩游戏并不是为了赢,而是就想看你想干掉我又干不掉我的样子。
现实世界里他的游戏账号已经臭名昭著,被举报封号了无数次。
队友看见他就立即投降那种。
后来他就完全失去了游戏乐趣,但在这个没人认识他的陌生世界,他久违地欣赏到了队友被起到跳脚的样子。
说起来这个游戏的NPC都鲜活的像是真人一样,喜怒哀乐都很真实。
裴青看着几个人对林易嘘寒问暖,就差明摆着抱大腿了。
微微皱眉。
林易感觉到那冷淡的视线,抬眼冲裴青咧嘴一笑。
凌乱刘海下,漆黑的眼圈,琥珀色眼睛。
除了阴森没有别的感觉。
裴青嫌弃地扭头。
正看见路那边过来的米色外套的女人,
她带着一个同色鸭舌帽,看起来鬼鬼祟祟。
是最后一人,许敏。
她和裴青对上视线,匆匆走过来。
“我可以带你们进去。”她一开口就是这句。
带他们进案发现场?
“你是什么身份?”林易走过来。
许敏点点头,“我是,类似于警察吧,反正他们请我过来协助他们调查。”
别的她就不再多说。
林易注意到她看自己的眼神有点躲闪,这是,怕我?
许敏的确怕他。
她现实中的职业跟游戏里的身份一样是私家侦探,也接触过一些特殊人群。
她感觉林易很危险。
“进去吧。”她快步走近别墅里,一行人跟上她。
里面拉上了黄色的警戒线。
几名警察等在里面,看见许敏带着一大帮人进来都纷纷皱起眉。
“许小姐,你怎么带了这么多人?”
“他们都是我的朋友,想知道案件的进展,不会泄露出去的。”许敏说。
警察这才点头,许敏和他们合作过,还是有点面子的。
而且她本身有有些关系人脉。
当然一般情况是肯定不能放这些人进场的,但这毕竟是游戏,游戏对为了方便玩家做出一定程度的规则变动。
许敏专业地换上一身装备。
现场还在搜查。
“我们了地上的脚印,还有屋子里的财物都被人取走了。”警察说。
“有一个搏斗的过程,但不是很激烈。对方动手是用的水果刀,正中肺部,还有心脏。”
“目前初步推测是入室抢劫,但仍然有很多疑点。”
“鞋的脚印很轻,按痕迹分析凶手的体重应该很轻,在一百斤以内。”警察说:“但是根据鞋子的大小这个重量绝对不对。应当时凶手伪造的脚印。是用手按在地上的。”
“也许对方是想用这种方法误导我们的侦查方向。”
“那着一定是个笨蛋贼。”林易靠在柜子边懒洋洋地说,他们不被允许踩在现场的地板上只能在玄关的地毯上着看。
其他人视线都牢牢盯着现场,希望自己能发现什么有用的东西。
“死者家里失窃的东西找到了吗?”许敏问。
“没有,本市市面上的所有珠宝店都排查了,但是没有人出售。”警察摇头。
对于入室抢劫案,赃物是一个线索。
但如果犯罪者将那些金银珠宝自己熔了分开,失去了形状他们也认不出来。
但这样的金银因为来路不明商家会压价收购,有些罪犯为了利益最大化甚至可能等待几年,风头过去,再出售。
但等几年无疑会极大增破案难度。
“如果是在这里实行入室抢劫他肯定要事先踩点。”许敏问:“有记录吗?”
“没有,近些天都要可疑的人在附近徘徊。”
许敏皱起眉头,有些紧张地握紧手。
她在现实的工作就是帮一些有钱人拍摄离婚出轨的证据之类的,杀人案完全超出了她的知识范围。
这时站在一边观察的裴青动了。
他走到沙发边模拟当时死者的动作,“地板缝隙的血迹在这个位置。”
是在电视前的一块区域。
“也就是说,如果要造成这种现场,他们的状态应该是这样的。”
裴青在沙发上坐下来。
啪地将口袋里的小刀打开。
“死者和犯人应该是面对面的,杀人者就坐在茶几后的沙发上。但如果犯人是入室抢劫动手,肯定不会大摇大摆坐在沙发上。”
裴青神情平淡,“也就是说动手之前,杀人者处在一个心理很放松的状态,而且是和死者对面而坐的。”
“只有熟悉的人,至少是光明正大进来的人。”
“那些偷走的钱和珠宝只是幌子而已。只是为了伪装成入室抢劫案,这是故意的诱导。”
裴青下了总结。
“你怎么确定死者一定在沙发上和凶手面对面?”许敏问。
“我是医生。而且理科还不错,根据力学原理——”裴青站起来还原了一下当时的场景,他站在死者的位置上,接着似乎被刀刺中一般站起来,转身,踉跄走出几步。倒在地上。
正好是电视机前的那块位置。
当然裴青没有真倒,他有洁癖。
他只是在那个地方蹲下又站起来,算是模拟还原了当时的场景。
“沙发上的这块血迹,也不是凶手搬运尸体蹭上的。”林易专门指出一块喷溅形血迹,这层血迹被一层拖曳形成血迹覆盖了,不是很明显。
但裴青却一眼看了出来。
“也就是说的确是熟人作案。而且和死者还面对面有过交谈。”
几个人你看我我看你,这里的的确都是死者的熟人甚至家属。
凶手的确就藏在他们当中。
但是谁呢?
每个人身上都有疑点,每个人都有杀人的理由。
“的确。”林易插话,“我当时看了一眼死者的表情,很惊恐,不可置信。也许是看到了什么了不得的东西。”
裴青抬眼,“你仔细看了死者的脸?到现在还很清楚?”
他平淡的眼神凝视着林易,观察着他表情的细微变化。
“你和林兰一起进门应该是只匆匆看了一眼尸体就退出去。”
“林兰,你记得尸体的样子吗?”裴青问。
林兰一想到那具尸体就浑身汗毛乍竖,她忍耐着恐惧和想吐的欲望回想。
“记不清了。”她只记得那是腐烂的尸体,嘴张的很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