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济于是出言道:“听闻长老交游广阔,又一向乐善好施,故而特意来向长老讨教一件事。”
“不知是何事?”智光长老摇头道,“先说好,老和尚可不知道如何收服那太清灵宝符。”
“此事不劳长老费心,”光济道出了自家所需,“不知长老可否知道地极真火这道地煞阴脉的下落?”
“地极真火?”智光长老微微皱眉,“你又不是玄门道家之人,寻此物有何用?”
光济诚恳道:“却是为了祭炼一桩宝物。”
“原来如此。”智光长老轻轻颔首,也不知信了没有。
其人闭目回想一会,忽地展颜道:“是了,若那人所言无错,我倒是知道一处地极真火的下落。”
光济闻言一喜,连忙拱手道:“还请长老不吝告知。弟子日后必有厚报。”
“慢来,”智光长老却是伸手一拦,微笑道,“你可知我为何要替你在那孟丫头面前遮掩?老和尚与你非亲非故,若是将你行踪告知漓江剑派,换得丰厚报酬,岂不美哉?”
见老僧又提起先前之事,光济呼了口气,沉声道:“想必是长老另有考虑,恕弟子愚钝,不能参悟内中根由。”
现在想起来,光济发觉智光长老所言确实不错。
他与这老和尚非亲非故,而且其人分明知道他的身份,却又特意哄走了孟阗竹,没有将他揭发。
也不知这老和尚究竟有何打算。
智光长老似是看破了光济心中所想,于是娓娓道来,为他开释其中因缘。
“老和尚先前动用金身雏形,推算未来时,其实并没有依孟丫头所言,去算那两道天府真符的下落。”
智光长老修佛多年,人老成精,当孟阗竹向他请托,欲寻那长春子的时候,这老和尚心中就有所猜测。
若不是涉及到了元神级数的事物,孟阗竹根本就不必去寻那长春子动用太乙天遁阴阳鉴,直接请他出手岂不是更好?
故而老和尚后来以金身雏形推算的时候也就取了个巧,根本没有直接去推算那漓江剑派所丢之宝的下落,而是去推算最后一个接触过此宝的人是谁!
“果不其然,我得到了两个结果。”智光长老一脸欣悦,似乎颇为得意,“其中一人如今位于西方,而另一人却就站在我眼前。”
当时得了这结果出来,老和尚心中一动,下意识又算了一下光济,谁知几十年功力投入其中,却是连个水花都没溅起,只是隐隐约约心中有感,眼前这个年轻人,竟与自己未来成道有关!
听到这里,光济眉头一动,疑惑道:“弟子与长老未来成道有关?”
“正是,”智光长老依旧是一脸风轻云淡,“我在你身上窥得了一个机缘,但究竟是何机缘,却是推算不出。于是老和尚私心想着,与你结个善缘便是。”
至此光济已是了然,难怪这老和尚要为自己回护,原来是想从自己身上得到所谓的证道机缘。
念及此处,他于是笑道:“既是如此,想必长老也就不吝告知出家人地极真火的下落了。”
见智光长老对自己亦有所求,光济腰杆硬了不少,言谈间恢复了出家人自称,却是连“弟子”都不用了。
智光长老点了点头,伸出右手,其上一点佛光绽放,内里一尊佛陀虚影端坐星河之中,观测未来种种可能。
“便是在与你谈话这阵,老和尚也不曾停下推算。”智光长老脸色略显恹恹,显然耗费不“你若是答应我一件事,我便告知你如何寻到地极真火。你若依言而行,当有八成可能顺心遂意。”
“八成可能,倒也不小了”光济沉吟片刻,抬头问道,“不知长老有何嘱托?”
“你此去寻找地极真火,定然会收获与佛门有关之物。”智光长老直视着光济,“此物干系老和尚成道,你若是能将其赠予老和尚,那你我便算是结成约定了。”
光济闻言笑道:“出家人此去只为寻火,若真有佛门之物入手,定然再来拜会长老,自觉将其送上。”
随着他一言应下,光济只觉自己周身气息被摄了一缕去,缠绕在智光长老手中那尊金身雏形上,与冥冥中的因果报应有所纠葛。
倘若他出尔反尔,没有按今日所说行事,那么日后必有灾劫加身,以至于无法成道。
这便是那未来星宿佛主法门的一种应用了,涉及因果业报之论,若非他修行十二因缘法门,对此道甚是敏感,恐怕也不能感应到其中隐秘。
“好!”智光长老低喝一声,反掌收起了掌中佛光,坦承了自身方才所为,“老和尚刚刚以这尊金身雏形为证,结下了因果之约。若是你我二人中有一人毁诺,都要付出相应代价。”
光济倒是不虞此事,毕竟他非本方世界之人,只是一个过客,届时就算是拍拍屁股走了,这智光长老也不能拿他如何。
那所谓的因果报应更是无法寻到身处九州的他身上去。
不过如此作为,却有违光济为人处世的原则,故而他也没打算行毁约之事,闻言只是点了点头,表示理解智光长老所为。
当然,若是这老和尚暗地里动了手段又不说出来,那光济对他的感官就要下降不少了,届时约定达成之后,会不会坑对方一把也是说不清的事。
见光济没有异议,智光长老于是笑道:“既是如此,你且在此暂留几日,刚好与那孟阗竹错开。待我讲经结束后,再与你相谈。”
光济闻言想了想,觉得其人所言倒也有些道理,又有契约加身,不必担忧其人出尔反尔,于是笑应道:“那出家人便稍作休憩,也好在此听长老讲论佛门。”
“善。”
智光长老面露微笑,便唤了一名知客僧过来,命其带光济去客房休息。
于是随后几日,光济便在这峨眉山顶的华藏寺中住了下来,每日只是游览峨眉山中景色,间或听一听智光长老讲经。
不过听了几次下来,光济却是发现一件憾事,那便是此世佛门与自己所熟悉的那个佛门不同,甚少谈论心境修持,更多的还是讲究神通术法的妙用。
换句话来说,便是没有佛门的普度众生真意,反而一昧地追求个人的长生、逍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