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昼将火折子塞到他手里,几个呼吸就窜到了他的头顶。
压住的石板很薄,敲打的时候有清晰的空洞声。
云谏只觉得肩膀一沉,灰尘和石粉便落下来。他低下头,听着窸窸窣窣的声音,想不到雪昼在用什么切石板。
有暖和的风从头顶吹进来,眨眼间,云谏肩上一轻,雪昼脚踩着他的头上去了。
云谏痛的闷哼一声,听着那脚步声越来越远,周围陷入沉寂。
他也不慌,静静的等,等雪昼来救他。
火折子上的光缓慢的抖动了一下,她回来了。
雪昼盘腿坐在陷阱边平复呼吸,一边将手指间的线缠在什么东西上。眼皮半垂着俯视下面的云谏,没有半分要救人出来的意思。
局势和先前一样,云谏的性命依旧在女杀手手里。
云谏想着今日的卦,暗道果然诸事不宜!
“你不用等了,屋子里的人不会走的。”他语气平稳的自言自语,“太师府的大公子新婚夜被袭,这房间怎么也要重兵把守一个月。”
那种胸有成竹的说话方式很气人,雪昼坐在石板上,将割下来的石板往回推。
云谏呼吸都不乱,“密道里都是机关,你要不被饿死要不被杀,怎么选都是死路一条……除非……雪昼!”
石板将地上的窟窿扣上,严丝合缝,云谏的声音徒然变小。
云谏开始头疼,怎么遇见这么个软硬不吃的?难不成今天真要栽在这?
长久的用力,他的身体越发沉重,云谏换了一只手拿火折子。火光闪烁间,头上有风吹来。云谏抬头,先看见垂下来的乌黑的发丝,中间隐约是雪昼阴沉的脸。
她默默的盯着他,似乎在找一个能将男人拉出来的理由。
云谏顺坡下驴:“本公子精通五行八卦机关术数……”
雪昼瞥嘴。
这冒牌货对机关确实有研究,否则自己也不会被他坑了一次又一次!可照这么说,更应该让他死在这!
云谏眼看着雪昼又去推石板,急了。“哎!我能带你出去!试试对你没有损失!”
雪昼冷冷的打量他一眼,开始翻手腕。
云谏觉得自己要被那坚韧的细线腰斩了,直到女人伸手进来,他终于松了一口气。
“关键时候也能推出去当个垫背!”雪昼心里安慰自己。
云谏谨慎的打头阵,两人再也没有踩过要命的机关。
通道很长,地上有薄薄的一层灰,应该很久没有人进来过了。细如发丝的线依旧缠在男人的腰上,黑蓝色的衣服被割破了些,露出比脸色白了几个度的肌肤。
一张假脸皮!
雪昼看破不说破,脱臼的左侧肩膀隐隐作痛。她的肚子咕咕叫,此时的她只想着尽快出去吃碗热馄饨。至于面前的男人,一个工具人而已,早晚弄死。
云谏何尝不懂得这些道理,两人各怀鬼胎,一前一后,往暗道的深处走去。
“雪昼!”云谏停住脚步轻轻摆手,衣襟下的白肉若隐若现,里边的风景简直晃瞎人眼。
雪昼的视线跳过男人望向远方,她拔出刀,刀尖指着男人身前的黑暗。
那里有一道门,门上上了三道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