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将台上双眼充血的女人按进怀里。

他捂住她的口鼻不让她说话，压住她的手脚不让她挣扎。

血点溅到她的宫装上，宋瑞卿透露着陌生的气息。

当初那个柔弱的，看见人血都尖叫的女人，怎么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

颜洵默默地看着她。眼底还是会有痛，那痛苦隐藏的很深。但还是有点滴渗透出来。

宋瑞卿不知道自己看见的是不是真的，她只是知道输了就是输了。

现在只希望城外的军队尽快赶到。

禁卫军反扑，已经反应过来包围了这里。

属于太师的势力被一点点蚕食。

皇宫中信鸽四起，哗啦啦飞往各处。

太子跑得快。趁着宫里乱，磕磕绊绊的到了皇帝寝宫。

侍卫如同惊弓之鸟，他们似乎看见了太师的灭亡之势已经阻拦不住，人心涣散。

太子冲进去时正见到满头肿胀清理血迹的刘安。他没想到，自己能见到这样一面。

屋子里只有刘安一人疼痛的嘶气声。

而床上的人呼吸微不可查，只有走进看着那起伏的胸口才知那人还活着。

“父皇。”太子叫他轻轻摇动。

昏睡的人轻轻睁开眼。漆黑的眸子更浑浊了。原来眼中只是有一层雾，现在血丝汇聚，眼白更少，像是铺了一层洪水。

洪水冲塌了他所有的曾经的犀利。

现在床上躺着的只是一个衰老而重病的老人。

皇上闻声将头转过来。

灰黑色的眼大睁着望着太子的方向。

“父皇？”太子发觉不对。“您看不见了？”

他用手在皇上面前晃动，那双眼毫无反应。

虚弱的声音从皇上嘴里发出。是太子吗？

刘安匆匆跑过来，擦着眼上的泪，露出一个勉强的笑容。

“是太子殿下。”

“哦，太子还好，那就好了。”皇上放心的说。

眼睛颤动一下又缓缓的闭上，似乎只是睁眼就浪费了他很大的力气。

太子只觉心如刀割，他一直盼着皇上死，如今，父皇真的走到了今天这一步时，他又有些舍不得。

正值壮年的男人轻轻摸上皇上那双皮包骨似的手。委屈的诉说近日来受的苦。

“父皇。宋逐流关了我三天，这么久刚刚才有机会跑出来，这些天您没事吧？”他说着说着带上哭腔。“没有关系。我们……我们去找神医，您的病一定能治好。”

一向任性的他像是被抢了玩具的小孩，拉着父皇的手狠狠的攥着不松。

皇上轻轻摇摇头。嘴角稍稍的挑起。轻声呵斥：“你可是要当皇上的人，哭哭啼啼的成什么样子？朕现在还没死呢……”

越是这样说太子越是哽咽。

男儿有泪不轻弹。如今的太子，甘愿自己不是个男人。

前些天，嬷嬷偷偷告诉他，他的亲生母妃在睡梦中过世了。皇上那时重病，听说的时候面无表情，似乎根本不关心。

如今他又要面对父皇的病重。

刘安站在一旁，手都无处不知，如何安慰这对父子？他只能劝皇上开心，身体一定会好起来的。皇帝当做听不见握握掌心的手。

“这几年来能交给你的都交给你了。正让你娶宋瑞卿。也是为了平衡，谁知你……不说了，太师狼子野心，你不能靠着他。”皇上轻轻叹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