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乌坠,玉兔升。
漫天的晚霞散去,天色渐暗,稀疏星光蔓上苍穹,间或传来嘤嘤虫鸣。
秋日的夜,微凉。
月凉如水,薄纱笼罩“临江苑”。
絮乱的脚步声在假山的四周响起,伴随灯笼昏黄的亮光,有人喊:“囡囡,你在哪儿,天黑了,快出来——”
姜囡躲在假山一角,蜷缩身子,“好吵啊”,她呢喃道。
她揉了揉眼,下意识的喊:“碧柳,什么时辰了?”
囡囡好饿,不知道娘亲消气没,坏坏娘亲,不给囡囡吃饭!
“好饿……”
“会饿死吗?”
“姜囡,你还知道饿!!!”一道熟悉又陌生的男声如惊雷般砸在她的耳边,姜囡迷糊的抬头朝着声音发出处望去,便见一身形颀长,穿着石青色直缀的男子,身后的小厮打着灯笼走近,姜囡渐渐看清楚他的模样。
“大兄……”姜囡呢喃着。
姜邵延走近,面色阴沉如水的望着她。
姜囡趴伏着,身子有些瑟缩的抖了抖。
姜邵延走近,一把捞起她入怀。
抱着她的臂膀有力,胸膛结实温暖,姜囡小小的身子伏在他的怀里,似乎被冻着了,一个劲的往他的怀里钻。
姜囡鼻头一酸,藕臂一把圈住兄长的脖颈,伏在他的肩头,呜呜的哭了起来,似乎受了天大的委屈。
姜邵延的双脚像是被灌了千均铅,走不动。他有些慌了,大手轻柔地拍着姜囡的后背,安抚道:“不哭了不哭了,再哭整个汝国公府要被水淹没了。”
姜囡闻言,想要收住泪水,她不想让自己的泪水把汝国公府淹没。可是,仍然有些泪水不受控制的从眼眶中淌出。
姜邵延听见她收了哭声,又温声哄道:“跟为兄说说,谁欺负你了,哥哥帮你出气。”
兄妹俩人一边说着话,一边走回主厢房。
飞檐挂了灯笼,整个临江苑亮如白昼。
姜囡一边抹着眼角残存的泪水,一边气鼓鼓的瞪着姜邵延,控诉道:“你。”
“我?”
姜囡如小鸡啄米般点头,说:“哥哥为什么要娶窦冷。”
一直跟她不对付的窦冷!
啊哈?!!
姜邵延无语凝噎,解释道:“这件事说来话长,但是既然你问了,为兄便简单的说说。”
“为兄娶阿冷为妻,还是你撮合的。”
姜囡不敢置信的瞪大眼睛。
“母亲去世后,你郁郁寡欢,与贵女们的来往渐少。后来阿冷时常来看望你,为兄来寻你时,也与她见过几面。她十岁那年,母亲窦王氏礼佛回程遭遇悍匪,不幸身亡,同年父亲把外室接入府中。后阿冷及笄那年,你总在我跟前提及她,花费心思帮她制造与我独处。”
“再后来,在你的游说下,我娶她为妻。她也正式成为你嫂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