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近出刊日的预售上架才五分钟,就被抢购一空,一举破了多年来的销量记录。里面除了翘首以盼许久的p粉两家唯粉也忍不住下单买买买,蒸煮本就很没人气儿的脸被陶宇用很没人气儿的方式展现出来,根本没有一个颜狗能抵挡这样的诱惑。
“我也抢了可惜只能限购三十本。”苏羽璃的鏖虐公谷子n又得到了进一步扩充。
“嗯”夏弥旬魂不守舍地点点头。
“你还在想那件事啊?”苏羽璃恨铁不成钢“拜托,梦里那个人是商籁又怎样,不是商籁又怎样?反正也影响不到你们。就算你以前做过什么伤害他的事,那现在忘了岂不正好吗?再说,像我们这种老不死的东西就该活得稀里糊涂一点桩桩件件都较真的话迟早神志失常疯掉。”
“老大,在我的印象里,您和他是从来没有过交集的。”郎赢跟着劝,“所以梦境的事情真不能当真。”
夏弥旬没吱声。他也打心眼儿里希望能把这茬彻底翻篇,但实在做不到。
那天拍摄完,夏弥旬一直心情沉重,商籁听完他的噩梦,倒跟个没事人儿似的,还用跟苏羽璃和郎赢差不多的说辞安慰他。但是他一眼就看出商籁隐瞒着他什么,甚至很可能早就猜想到噩梦的谜底。
百般威逼恐吓之下,商籁终于吐露出一点真相包括自己长眠之时,他用神识听到的心声让贪婪之桩投影出的谷欠念幻影还有在白茧森林里,自己因神志昏愦而喃喃道出的梦呓。
听商籁讲完,夏弥旬半天回不过神,脑子里轰隆轰隆作响,一颗心胡乱狂跳,像是要从腔子里蹦出来。他不知道自己该高兴还是该担忧,或许还有恐惧,这种复杂情绪很难描述,沉甸甸地压着,好像有只看不见的大手从极其遥远的地方伸过来,摆弄棋盘上的棋子那样操纵着他们。
可他们一个是鏖虐公,一个是光明神,这世间怎么可能再有凌驾他们之上的存在?
“本尊记忆残缺尚且有理可循,你又是为什么?难道被生命之树动了手脚?”夏弥旬搜肠枯肚,实在想不出别的稍微点沾边的答案。
“不。”商籁一口否定。“生命之树的目标只有一个,既然已经达成,就不可能再对我做出干涉。”
而且,实在矛盾。
假设真是生命之树所为,为的是抹消自己成神的记忆,那么,正确的做法应该是让自己连“失去记忆”这一事实都无法意识到,而不是像现在这样,突兀地剜出一段空白来
失却的部分,正是自己和夏弥旬曾经的交集。
商籁慢慢握紧手掌,指骨突出发白。他也害怕,头顶始终高悬一把达摩克利斯之剑。但他恐惧的并非未知与命运,而是怕自己在那段交叠重合的记忆里,以无可挽回的残酷话语和行为,给夏弥旬留下至今无法愈合的彻骨伤口。
两个人都在担心,自己过去是否做过深深伤害对方的事情。
看着夏弥旬丧唧唧地垂着眼睛,连神气的尖耳朵都耷拉下来,苏羽璃和郞赢交换了个眼神,决定把两人吵了这些天的结果告诉他:
“你知道观剧日晷吗?”
夏弥旬一愣,“当然,那不是”视线转向郞赢,“你妈妈留给你的东西吗?”
观剧日晷在异界是一个相当有名的宝物。顾名思义,它能让持有者看到“物”的过去,追溯“物”的来源。虽然不能改变已经发生的事情,但无论对有形还是无形的存在,它的能力都能生效,在很多场合都贼派用场
比如宫斗。
有这玩意儿,安胎药里被谁掺了味红花,皇额娘有没有推熹娘娘,弘曕和灵犀到底是谁的孩子,等等等等,估计一集就能演完。
不过,观剧日晷的使用限制极大,只有乌净国狼人一族中神巫家族的成员才有资格发动,而郎赢的母亲正是其中一位末裔。
说起这神巫一系,原本也是血统至纯的高门贵胄,最盛之时曾一度与王族双足鼎立。不仅如此,相比其他狼人,他们在魔法修研方面拥有更出众的天赋,丝毫不逊于血族。而狼人本身又以身体机能强大见长,所以,神巫家族的狼崽绝对称得上魔攻物攻双修,技能条噼里啪啦全点满了。
如果这一脉没有走向衰败,日后还不一定轮得到恶魔们横行霸道,异界历史说不定也将被改写。
没有如果,错过就过。
后来,随着实力日渐强大,神巫家族越发野心勃勃,他们不甘屈居皇族之下,他们不想再听凭驱策,他们一直在君王的容忍极限反复横跳
然后他们就被收拾了。
这场残忍的肃清早有准备,或者说,它至始至终酝酿待发。一山不容二虎,神巫家族存在一日,王族便辗转难眠一日,只待恰逢良机,将这块附骨之疽连根剜除。
不过,饶是王族百般筹谋千般算计,在这场战斗中,还是不免元气大伤。所幸神巫一族终被剿杀殆尽,本家嫡系全灭,只留了零星旁支。这些幸存者全都被赶到最最荒僻的边远之地,还被打上罪人的烙印,永远不能像其他国民一样平等享受各种权利。
之所以没有赶尽杀绝,并非王族存了一息之仁。一来,分家血统纯度远及不上本家,兼之所有魔法秘藏已被尽皆充公,不怕他们再掀起什么风浪。二来,留那几个活口,也算是杀鸡儆猴的活标本,还能一显皇恩浩荡。
为保持并不断提升血统纯净度,神巫家族的通婚历来都有极为严苛的标准,却也埋下了衍息子嗣困难的隐患。久而久之,那些分家的狼崽子的后代不仅血统纯度不断降低,而且很难健康长大,到最后,曾经煊赫鼎盛的神巫一族,竟落得个如风中之烛般的悲惨境地,不仅后嗣凋零,还要被轻贱歧视,就连生存空间都受到倾轧限制。
“据说观剧日晷是那场大战中唯一没被抄走的宝物,一代代传袭到我母妃这里。”郞赢顿了顿,“在我被送去恶魔那儿的时候,母妃把它封进我体内,当时我并不知情,还是后来与老大缔结契约时才发现有异常。”
夏弥旬一拍脑袋,“没错,本尊当时都惊呆了。你妈妈心也真够大的,如果那玩意儿再多留一会儿,你恐怕就要小命不保。”
“我母妃也是想保全观剧日晷,不想让它被我爸抢走。”郞赢神色黯淡地略叹了口气,然后直视夏弥旬道,“老大,如果你下定决心要整个明白,我可以尝试发动观剧日晷的能力,让它把过去的事情一五一十还原出来。”
夏弥旬斩截立断地点头,“本尊主意已定,不想逃避。”
“那好。”苏羽璃轻快拍手,“准备一下,明早出发。”
夏弥旬一愣,“去哪儿啊?”
“圣、歌、乡。”苏羽璃一字一句道,“带你逃到人间前,郞赢把观剧日晷托付给了我。它就在圣歌乡,一直被妥善保管在本王的王之宝库里。”
郞赢道:“别的没啥,我就还有点担心,老大现在回异界会不会不安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