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67、麦琪的礼物(1 / 2)血族大佬被对家光明神按头吸血首页

谨慎起见商籁和苏羽璃都留在了传送魔法阵外,尽可能降低被发现的可能。而夏弥旬因为跟郞赢有契约在,多少沾点相近的气息更容易蒙混过关,便由他二人一同前去。

魔法阵光芒一烁很快就将夏弥旬和郞赢的身影吞没,待视界中光芒褪去视线重新聚焦率先迎面而来的便是一股透着树木辛辣清爽寒气的微风。

现在,他们正踏着厚而密匝的遍地枝叶,站在子虚山的山脚之下。

四周树林葱郁,烟笼云罩,幽静到了极处。天色向晚斑驳的夕阳光辉从茂密如山峦起伏的树冠间漏下来满山皆是晕金的片片光影。

夏弥旬和郞赢踏着山林正中间那条长长的石阶一步一步往上爬。身边景物倒是一直在变,可走到腿都发麻,却仿佛始终在原地踏步,仰头望去,山顶直没云端,似乎永远也走不到尽头。

意识到这点,夏弥旬屈膝半跪,右手手掌朝地面一按,魔力自前后贯通穿透整条陡峭石阶像是要把整座山峰一劈为二。待彻底将施加在上面的强大符咒翦除干净后,空气短促地扭曲变形了一下,整条石阶像被揭去一层透明的覆盖物虽然还是漫长遥远,但肉眼已能隐约望到尽头。

幸好昨晚补充了魔力,不然还真不一定有把握破除石阶的符咒。想到这儿,夏弥旬忍不住叹气,不知是感叹季梦笙举步艰难毫无自由的软禁生活,还是怨愤郞弘野的断绝无情。

来的人上不去,山上的人也永远不可能下来。

季梦笙就这样,与世隔绝地独自待了一千多年么?

侧过视线,夏弥旬观察郞赢的神色,树影蒙在他脸上,像一层浓郁的阴翳,就连那双像极季梦笙的素来明亮有神的眼睛,都深深黯淡了下来。

“我母妃,从小到大都是避世而居,一个人自由自在的,想干什么就干什么,想做什么就做什么。”郎赢静静地开了口,“她喜欢唱歌跳舞,可是在宫里,做什么都有人盯着看着,于是,她便索性什么都不做了。来到这儿后,再没人管她,这座山多高啊,站在山顶,好像整个世界都尽收眼底,但是,她却哪儿都去不了了。”

夏弥旬抿抿嘴唇,无可安慰,便只能用力拍了拍郞赢的肩膀。

他回忆起郞赢五百岁生日那天,他带郞赢来到这儿,想把季梦笙接出去,可刚来到山脚下,就被附了季梦笙意识的狼毛毡小娃娃给恫吓了回去

她死都不愿离开

末了,淡淡地抛下最后一句话:那孩子已经和我没关系了。

淡然到了极致,无情也无绪。好像自己手中牵着的,根本不是她的小毛球。

“你看,本尊从地牢里捡来的小毛球已经呼啦啦长得比本尊还高了,是大毛孩子了。他一直很想你,你应该抱一抱他的。”

盯着那只丑兮兮的狼毛毡娃娃,他不满地嘀咕完,拽着频频回首的郞赢,头也不回地走了。

自此,郞赢再没提出过要来找季梦笙。虽然他还是会时常提起季梦笙曾说过的话,但语气中只有平和与释然,仿佛季梦笙只是个和自己完全不想干的人。

呼出一口沉重滞缓的气息,夏弥旬心里依然堵得慌,很难受。和商籁在一起后,他原本粗糙模糊的感情被逐渐雕琢出了形状,变得越来越丰富,变得越来越希望自己身边唯有温暖的团圆完满。

终于,两个人站在了山顶院落的大门前。风吹过树林,叶子发出簌簌的轻响,像下着淅淅沥沥的小雨。

除却山林之声,万籁俱寂。

不知这扇早已掉光了红漆的门扉后面,季梦笙到底过着怎样的生活,又遭遇到了怎样的不测。

“吱嘎”

干涩刺耳的铰链声音。

大门被缓缓推开,封闭了上千年的气息迎面扑向两人,犹如实质般兜头吹来,然后擦过身畔,卷着透明涟漪朝外边散去了。

里面,坐落着一方干干净净的院落,石榴花开得正盛,红艳艳的像连绵的火,掺杂在浓绿茂密的枝叶间,格外刺目鲜明。

只是,这花儿开得越是热闹,越显得这儿凄清幽冷的可怜,好像它们才是这儿真正的主人。

绕过被葳蕤花叶垂拂的假山,后面就是季梦笙的居所,白墙青瓦,檐角尖尖,透映着婆娑树影,在窗户上投下明昧不定的暗迹。

门扇半开着,一道黑漆漆的豁口,幽幽的,深深的,没有一丝光亮,也感受不到一丁点儿活泛气。

郞赢的呼吸不由变得粗重,夏弥旬注意到,他推门的手也微微颤抖,根本无法遏制内心的恐惧与紧张。不光是因为观剧日晷的保护程序突然中断这一不祥之兆,更多的,恐怕是郞赢根本不知道该如何面对自己的母妃。

太久了,他们分别真的太久了,久到若无观剧日晷这唯一的信物,恐怕维系彼此的纽带都早已风化于无尽的时间之中。

跨过木门槛,前脚刚落到地上,两人就不约而同感受到有森然寒气从脚底一路窜到头顶心。

夏弥旬试探着喊了一声,“季女士,请问您在吗?”

烛火幽微,悄无声息。

半晌,里面似乎传来窸窣轻响,很快又消失了动静。

两人心中忧虑更甚,小心翼翼地迈步走进内屋,只见一片沉沉昏茫之中,有个人正慵懒随意地葛优躺在软榻上玩手机。屏幕的荧光照亮她的面部轮廓,五官英气秀丽,显然是季梦笙无疑。

手机真的太好玩了,季梦笙好像根本没注意到有人进来,还兀自一个劲儿地狂刷,好半天过去,她忽然蹙起眉头,忿忿咕哝道:

“晋江怎么又崩了,还让不让人活了啊。”

夏弥旬:“”

不是吧不是吧,爱看两颗头谈恋爱的小说也是能遗传的吗?

丧丧地把手机丢到一边,季梦笙慢吞吞地从榻上爬起来,趿了双柴犬拖鞋想去拿充电器,抬眼看见树桩子似搁那儿杵着的夏弥旬和郎赢,微微一怔,眸中闪过强烈的惊异,随即平静道:“坐坐?”

把房间稍微拾掇了一下,又开了窗让天光透进来,屋内顿时清爽明快了不少。季梦笙随手把微卷的褐色长发束成高马尾,从冰箱里捞了两罐可乐摆在他们面前,“可口可乐,不是百事。”

夏弥旬道了谢,胳膊肘悄悄撞了撞郎赢,示意他别傻愣着了快说话啊。郎赢也不抬眼,只是半低着头闷声闷气挤出一句:

“母妃,好久不见,我是郎赢。”

季梦笙笑笑,“知道。”

夏弥旬眉毛狂跳,太阳穴疼得直抽抽。这是什么匪夷所思的诡异对白啊?正常家庭哪有说“妈,你好,我是你的儿”的啊?

“季女士,先自我介绍一下,本尊乃”

“鏖虐公大人。”季梦笙伸出手,和他握了握,很用力地握,也握了很久,好像许多情绪都藏在了这个动作里面。

夏弥旬简单把来龙去脉讲了下,季梦笙听后依然没什么表情,只是淡声道:“我没事,观剧日晷的力量很快就会消失殆尽,也没必要再保留保护程序了。在此之前,您若想最后再尝试一下,我愿为您效劳。”

这恐怕是最后的机会了。

夏弥旬和郎赢相视一眼,坚定地点头。

季梦笙的启动过程和郎赢并无不同,当那块方形光幕投映出来后,也和之前一样,白茫茫的没有画面。就在这时,只见季梦笙伸出手,像对付信号不好的老旧电视机一样,用力拍打起了观剧日晷。

夏弥旬&郎赢:“”

物理方式就真的很有用。画面频闪了好几下,忽然放起了甄嬛传,还是“翠果,打烂她的嘴”的名场面

夏弥旬:也是甄学家,果然和郎赢亲得不能再亲!

季梦笙不好意思地笑笑,继续粗暴地拍打观剧日晷,然后陆续放映出土味视频、当季新番、古偶耽改还有肖秀荣网课

夏弥旬:天猫魔盒

折腾了好一会儿,观剧日晷连画面都不切换了,一直在那儿“沙沙”地频闪,就当众人以为它要彻底嗝屁的时候,忽然,它又投影出了语文课

还是名篇麦琪的礼物。

一个字正腔圆的声音开始朗读预习提示:

“圣诞节快到了,一对小夫妻想互赠礼物,结果阴差阳错,两人珍贵的礼物都变成了无用的东西。其实,他们得到了比任何实物都宝贵的东西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