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58.玉碎(1 / 2)秦王太妃传首页

臧皇后一直在旁边看着郗法与杨筝谈话此时便道:“要按说还有另一个事很该报给皇爷知道。”便将严嬷嬷她年老力衰,不曾跟着臧皇后一块儿去行宫探知的事报与郗法听:“原本咱们说的是奉着两宫母后往行宫去游玩其实也带上了孩子们,叫他们也松散松散。只是思归儿好巧不巧地病了,只得暂放她在宫里可是因正经主子们走了好些就不免有人轻狂,待思归儿不那么尊重了。”

郗法果然震怒道:“思归儿是朕为大郎选定的太子妃,谁这样大胆!”

这个时候臧皇后就不便说话了,只两眼盯着杨筝。郗法疑惑道:“嬷嬷知道?您起来说。”

杨筝仍旧跪着先“咚咚咚”磕了三个响头,方道:“奴婢死罪是谢小主!”

合宫里姓谢的妃嫔只有谢玉娘一个,郗法脸色更差了:“她怎么敢不她是敢的。”郗法自语道:“先母后在世时,最心爱者莫过于思归儿最厌恶者莫过于谢氏,想来她是由此才存了这个心思是朕惯坏了她!”

臧皇后这时候才慢慢地将原委一一报来:原来自郗法一行人往冷泉行宫去后因段思归久病孟太后恐怕别人伺候得不如意,便将身边一个陪了好些年,在长信宫地位仅在杨筝之下的一个老姑姑给她。这老姑姑名叫彭琴平日里掩在杨筝的身后为孟太后做些不好叫人知道的事既有忠心又有本事当可护住段思归了。

要按说,谢玉娘此人虽是歌舞伎出身,却能做到诞下了皇子的宠妃,非有极重的心机不可。然而她又是个世代的教坊司伎人,这就决定了她在某些事情上看不到那么远。谢玉娘并没有见过这彭琴几回,便觉着这人不过是个老姑姑,随意揉捏都无所谓的,又看着两宫太后都走了,宫里无人可以辖制她,便要将身手施展开来,叫宫内众人都钦服于她的威严之下。

一开始谢氏还不过是是上蹿下跳,找曹贵妃、宣夫人等人要些份例以外的衣裳顽器,但有不如意处便说:“我的儿媳妇是北狄王女,你便不看着我儿是皇三子的份上,也要看在我儿媳妇的份上好生待我们母子两个呀。”

彼时柔福长公主正在宫外大着肚子待产,北狄王斛律珣紧张得一天问八百遍公主身体是否康健,连公主府门都不让她出了,是以宫里曹、宣两个孤立无援,叫她不要拿着未出世的北狄王子女作妖吧,倒像是嫉妒她结了一门好亲事,因此只得依了她。有些事情,不是东风压倒了西风,就是西风压倒了东风,既然开了这个不好的头,后头谢玉娘再过来提些千奇百怪的要求的时候,曹、宣两个就越发制不住她了。

等到行宫那边传来消息,说沈令嘉肚子里的胎掉了,又有姜、孔等人伏诛、柔福长公主生下一个女儿等事发生,越发闹得谢玉娘是个“第一宠妃”的气焰。这时候谢玉娘就想:“如今我有了寿哥,这就算是熬出了头,在妃嫔中已没有人不服我了,倒不如往太后、皇后等人那里去使使力气,也好教她们明白我的厉害。”

然而太后、皇后等人远在别处,又都在宫里积威多年,不是能轻易动摇的,谢玉娘便将主意打到了石城郡主头上,意欲趁着柔吉长公主随夫回了大理,趁机欺负欺负孩子,炫耀一下气焰。谁知道段思归身边有个积年的老嬷嬷,早年间随着孟太后不知道经历了多少风雨,心机手段远在谢玉娘这块嫩姜之上,谢氏无法,只得言语里打压几下段思归算完。

这几句不疼不痒的话,若换做别的大人来听,只怕就不放在心上了,偏段思归是个六七岁的小孩儿,再是精明豁达,也禁不住有人日日都说“没有人理你”、“你娘和你外祖母都不要你”这样的话。彭琴多少年没带过孩子了,对这样的小孩也无能为力,只得将这旧账都记了,等孟太后回来再做计较。

结果孟太后偏又死在了行宫里,谢氏越发抖起来了,她瞧着彭琴之前屡屡与自己对抗,便要动用手段将这不识趣儿的老嬷嬷除了去,幸得曹、宣两个心里还有点儿数,甭管怎么吃力,总算是护住了孟太后生前身边的旧仆,好容易熬到了郗法回来,终于寻得了一个好时机过来告状。

郗法怒道:“此话当真?”便传了段思归来。

段思归身边还带着彭琴,身上穿着素服,小脸儿也憔悴得很,不过数月不见罢了,竟就有些老成的模样儿了。

郗法看得心痛不已,问道:“你谢舅母给了你委屈受,你怎么不知道来找舅舅呢?”

段思归不敢说。

臧皇后却问郗法道:“看您宠爱玉娘的那个样儿,谁知道您会不会为思归儿做主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