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走上前来,捋着嘴唇山的八字胡须,上下来回打量着程仕。
程仕双手插在袖子里,环抱在胸前,也打量着他。
张军士突然笑了,转身从那麻布袋银子中,摸索出指甲盖大的一点碎银子,丢在程仕脚下。
“我在在豫州四个县做过大小官差,你这等上门讹钱的江湖道士,见过不少,道士上到县衙门口讹钱的,倒是第一次见到。不过你既然来了,也不能让你空回,喏,给你一点碎银子,捡起来马上滚!”
程仕愣了一下,弯腰捡起这一丢丢大的银子,黄豆大小,放进衣襟中估计就不见踪影了。
“怎么,我们军爷给你面子了,你还嫌少?我再给你点,不要不知好歹!”一个手下从从兜里抓出一把钱,有铜板,还有银子,琢磨了一下,捏出几个铜板,扔在程仕身上。
这铜板在地上扑灵扑灵得转着圈,似乎是在扭动着身子嘲笑程仕。
程仕一脚踢飞铜板,铜板哐当一声撞在犀牛角上,竟然镶嵌进去。
“你姥姥的,这是献给给县太爷的宝物,你也敢损坏?来人,将他给我拿下!”张军士失去耐心,下令捉拿程仕。
“这犀牛角,我要了!”话音刚落,程仕从怀中抽出一叠银票,啪的一声甩在张军士脸上。
众人顿时怔住。
张军士疑惑地捡起地上的银票,一张一张地翻看,越看脸色越惊讶。
这每张银票面值都在一百两以上,加起来合计有上千两。每张都盖着官府的印章,字迹清晰,纸张坚韧,货真价实。
程仕本不想这么招摇,只是这方才那铜板子着实让他恼怒,气血上头,索性甩出银票来打脸。
效果也如他所料,这张军士就是个见钱眼开的主,连忙把程仕身边的士兵喊回来,然后皮笑肉不笑地对程仕说:
“这位道长,既然如此钟意着犀牛角,所谓君子有成人之美,就算是送给县太爷的东西,也不是不能商量嘛!这样吧,我把这犀牛角锯成两段,多的一份给你,少的一份留给我们县太爷,你看如何?”
他说完,用手在犀牛角的三分之一处比划了一下。
程仕看了心中一阵好笑,按照他这么分开犀牛角,其确实能分成多的一份,和少的一份。但是少的那份是犀牛角尖,多的那份是后半截,熟贵熟贱,一目了然。
“也行,就按你说的办。”
张军士显然没有料到程仕回答得如此干脆,顿时眉开眼笑,将银票往兜里一塞,就招呼手下去找锯子:“快去木匠家拿把锯树的锯子来,这角硬的很,差点把咱们南阳县的城墙都撞塌了,锯开它得花些工夫。”
“不同找了,我这里有。”
程仕取下无形之剑,对着张军士在犀牛角上比划的位置,大臂一挥,咔嚓一声,犀牛角瞬间分成段。
再看这刀口处,平整光滑,丝毫看不出刀凿斧砍的痕迹,就像是菜刀切萝卜一般齐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