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落在下去后,屁股却一点也不疼,可能是因为我太轻了,也可能是因为我落在了床上,肉柔软的褥子抵消了落下的冲击力。”
李阿五落在了床上,那他一定把床压坏了,地主婆该有多生气。
“我猜地主婆一定很生气,因为你压坏了她家的床。”程仕说。
李阿五突然哈哈大笑,使劲摇头。
“你猜我看见了什么?我看见一个男人,光着身子,坐在床边,惊讶地看着我。然后地主婆就尖叫着跑了进来,提溜着我的耳朵,把我赶了出去。”
程仕虽然明白他的意思了,却还是故意问道:“地主不在,那个男人是谁?地主的儿子?”
李阿五还是笑个不停:“狗屁!他家儿子比我都小。那个男的,是村头打铁的,咱们村里,力气最大的就是他!”
程仕加入到他的笑声里,二人的笑声此起彼伏,一高一低,好不开心。
“后来呢?”
“后来,后来我就再也不能给他家放羊了,只能回家里种地。可是我力气小,我爹说,我在田里还没有插下的水稻秧子高。过了两年,我就出来和他跑商队了。”
李阿五轻描淡写的几句话,很快将时间加速,从十岁那年的趣事,回到了现在。
“你呢,说说你,你以前是干什么?”李阿五问道。
程仕笑笑,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我嘛,就是一普通的道士,山南水北,到处给人做法事,讨口饭吃。”
李阿五对这个回答,似乎并不满足,追问道:
“我不是问你这些,我是说,你以前在哪里学的本事,竟然如此厉害。”
“厉害,我有多厉害?”
“你确实很厉害。你可以隔空提起一头羚羊,你可以不接触马匪,一剑下去,就杀死二十个人。你这般厉害的本事,定是在江湖的大门派学来的,很大很大的门派!”
“哦?”
“不过也好,有你在,我们去西域的路上,就没有人能杀我们了。”
李阿五的神情兴奋起来。
孩子就是孩子,他才十四岁,白天刚经历了生离死别,现在却暂时忘了这些,用期待的眼神,试探着问程仕:
“你可以教我那些功法吗?”
程仕笑着说:“哪些功夫?”
“自然是我刚才说的那些功夫了!对了,还有你明明没有骑马,为何走得比我骑马的速度还要快?你说说,你一天是不是能走一千里?如果是这样,我们不要几天,就能达到西域了……”
李阿五拉开了话匣子,噼里啪啦说个没完。
夜里,二人就地搭帐篷休息。
说来也奇怪,白天迟迟不散的阴云,半夜里却不见了。一轮明月当空,月光洋洋洒洒地照耀着戈壁滩。
李阿五睡得死死的,打起了轻微的鼾声。
程仕却睡不着。
透过帐篷顶上破掉的一个小孔,看着天空中的星星。
如果传说是真的,一个人死后,就会变成天空中的一颗小星星。
但是他却不信。
天空只有那么大,哪里容得下这么多星星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