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阿五被程仕怼了一番,挠挠头,想想好像也是这么个道理。
他毕竟只是一个十四岁的好年,虽说也跟着商队走南闯北两年了,但是为人处世上,还没有脱离一个少年的青涩。
自从商队被马匪截杀之后,这个两人小队里,程仕已经起到了领导的作用,李阿五也不好多说什么,洗了把脸就睡了。
他们二人睡在一个房间,李阿五一张床,程仕一张床。
李阿五正是长身体的时候,吃的多也睡得快,很久就步入梦乡里,打起了呼噜。
酒精不能使他困倦,但是旅途的奔波,却让他熟睡时的口水,浸湿了枕头。
到底是一个生长着的少年呀。
而另一床的程仕,却辗转反侧,难以入眠。
他的身下,是质地柔软的西域丝绒,像是一汪湖水,程仕的身体就漂泊在湖水上。
虽然是夏天,但是犹豫较大的昼夜温差,房子里的还有些微凉。
但飘在湖水上的程仕,却并未感到寒冷。
有那么一瞬间,他觉得自己像是一株飘在会上的稻草。
这根稻草不会知道,水流会将其飘到何处,而水面上的偶尔卷起的凉风,也会将稻草吹向远方。
就像是吹起一株蒲公英一样。
程仕听着李阿五均匀的呼吸声,长叹一口气。
他有些怀疑,跟着这个少年,真的就可以抵达昆仑山么。
就算是到了昆仑山,又能否找到翁兰呢。
找到了翁兰,她又是否愿意见自己?
想当初,翁兰是不辞而别的,甚至没有给程仕任何的心理准备。
他满心欢喜地在南阳县城杀了犀牛,紧接着从南阳地宫死里逃生,好不容易才回到紫霞山。
那时,程仕心里有一肚子的话,要和翁兰讲述。
然而,留给他的只有一张纸条,和一本炼符咒的书籍。
和一座空荡荡的道观。
离开紫霞山这些日子,程仕一有空就钻研那本炼符的书籍。
有了练气的底子,学起来并不难,只是程仕做出来的符咒,和翁兰留下的符咒,法力上还是有一定差距。
比如,同样是一张火符,翁兰的符咒一旦燃烧,就能如同一盏长明灯一样,长久不熄灭,并随着持符人的指挥,在空中不断幻化出形态。
而程仕自己炼出的符咒,虽然也能随着指尖的摩擦燃烧,之后却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化为灰烬。
不仅如此,他操控其符咒来也颇为别扭,像是用一根松弛的银丝拉着一头牛一样,使不上劲。
这仅仅是最低别的火符,程仕就遇到了诸多困难,而高级别的阵法,譬如太极混元阵,就需要更高级别的符咒来施法。
显然,这样的符咒,程仕在短时间内是无法炼出的。
这让他心里颇为沮丧。
但他转念一样,当初无形之剑刚刚从他的世界里出现之时,也是不在控制范围之内,来去无踪,不到程仕身处绝境之时,绝不会出现在他的手里。
好几次,程仕差点一命呜呼。
直到他遇见了翁兰,这个神秘的道人,不但有着美丽的外貌,还帮助程仕,掌控了无形之剑。
从此,这把剑随时悬挂在他的头上,只要一伸手,就能取下杀敌。
仅仅是因为程仕帮他免费拿下一座道观而已。
如果能再次遇见翁兰,他一定要好生问问他炼符咒的事情,想这位师父请教,自己的问题究竟出现在哪里。
程仕思来想去,睡不着,索性出去走走。
不过,他并不打算走出这驿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