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仕正在独自寻思这法子的时候,耳边竟然传来阵阵鼾声。
“呃,难道?”
他一转头,果然,巩文又睡着了。
巩文的嘴角流着口水,这涎水滴在他朴素的道袍上,甚至还焕发着酒香。
“真是一个酒坛子泡着的人啊……”程仕苦笑道。
而其他弟子们,似乎习以为常,几个十几岁的小道童们甚至嘻嘻哈哈,讥笑道:
“巩长老又睡着啦!”
“巩长老每天喝酒的酒,比我们喝的水还要多,随时随地都能睡着!”
许慎探出脖子,确定巩文确实睡死之后,竟然说道:
“要是让他白天里去外面的土垒上炼符,指不定炼符一半就醉过去,栽到符缸里面去了,他还好意思说我,哼!”
“许慎,住嘴!”
坐在程仕侧面第一位,一个筑基道士站起来,呵斥道。
“不许你这么说巩长老,你个练气级别的小道士,有什么资格这样说他!”
筑基道士脸色铁青,瞪着许慎。许慎瞬间哑巴了,欲言又止,似乎有些惊讶,可也不再言语,悻悻地退下去。
筑基道士转过身来,冷冷对程仕道:“让程道友见怪了,巩长老天性好酒,又不胜酒力,这等醉倒,我们见过多次,也就见怪不怪来了。”
又回头对几个道童指挥道:“你们几个,抬手抬脚,将巩长老抬到后院的客房里去,放在床上。”
几个小道童熟练地走过来,扛起巩文的身子,驾轻就熟地抬到后院去了。
程仕心里暗自发笑,寒风谷堂堂的长老,竟然被几个道童这么抬着,成何体统。
不过他转念一想,这巩文确实是个不修边幅之徒,对于自己嗜酒的表现,也毫不掩饰。
巩文也不怕在众人面前喝醉,之前在宗主和其他长老面前,也是醉道趴着案桌睡。长老们似乎也习以为常,竟然没有人去喊醒他。
看来,巩文嗜酒,已经是寒风谷里众人皆知的事情了。
收拾好现场之后,这位筑基道士,瞥了程仕一眼,眼神中,充满着敌视和傲慢。
这人叫尚尘,在符院多年,自从升入练气级别之后,就一直在符院,呆在这这儿的时间,比任何一个符院弟子都要长,堪称资历最老之人。
尚尘熬走了一届又一届的符院院长,多少次符院人才流失,他都坚持待在这里。
一方面,是喜好炼符,另一方面,他觊觎符院院长的位置,已经很久了。
虽然是筑基道士,也是内门弟子,但是尚尘却一直处于内门弟子中的边缘地位,平日里,也很少有机会和寒风谷的长老们接触。
但是尚尘是一个野心巨大的人,他不仅想要成为内门弟子中的佼佼者,还想在未来跻身长老团。
这个比程仕年年长十来岁的道人,认为只要他当上了符院院长,就能得到长老团的重视和宗主的青睐,为将来的晋升,铺好道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