雾气散去,太阳高照。队伍走在没有树影的大路上,像是被烤干了水分的白菜,整个都蔫儿了。
马气喘吁吁,人也气喘吁吁,车厢里跟蒸馒头的笼屉一样,雪昼满头大汗,如同河岸上的干涸的鱼。
“宋管家救命啊休息一下吧大哥”
女人哀嚎着抗议,直到宋管家忍无可忍派人来处理。领头的男人走到车窗外,盯着那个露出来的脑袋,威胁:“你再喊,我就将你的嘴巴堵上。”
雪昼白着脸,呲着牙,一副鱼死网破的架势。“你试试!”
领头人觉得自己受到了莫大的挑衅。他紧皱着眉头,真要动手。
“冷静!冷静”老是掉队的大胡子男人不知从哪里挤了过来。他背对着雪昼,挡在她和男人之间,劝领头大哥:“爷,这样下去是不行的,天这么热,你这么关着她她会热死的。”说着将手中的水壶递给雪昼,示意她喝一点。
雪昼将其一饮而尽。
男人似乎相信了胡子的话,“那怎么办?”
雪昼喝了水,精神了些,她扬声道:“那能怎么办,让我出去啊,你们是带我的活人回去,不是带尸体回去”
宋管家带来的一伙人脑袋都一根筋,他们眼里只有执行命令,一点不考虑客人的感受!
胡子听着雪昼发牢骚,赶紧跟男人打圆场:“我看宋管家也不太好的样子,要不先找地方休息”
宋管家身娇体弱哪里受过这样长途跋涉的委屈,坐在车厢里嫌热,坐在车辕上嫌晒,已经在崩溃骂人的边缘。
队伍在林子边的空地上安营扎寨,雪昼靠着树荫,看着地上斑驳的光点,昏昏欲睡。
树林中有脚步声慢慢逼近,领头的看着手下,一挥手,其中几个人对视一眼,互打了手势,同时站起来包抄着进了林子。
雪昼迷迷糊糊听见刀剑砍肉的声音,眼皮都不撩动一下。她委蹭着找了个舒服的位置,头一点,瞌睡了。
“哎!”有人踢她的脚。
雪昼抬头,大胡子近在咫尺,吓了她一跳。
“你吓”
“水。”胡子将鼓鼓的水袋子给她,眼神疑惑,甚至带着埋怨,他不解的问:“你怎么还能睡得着觉?”
“哈?”雪昼接过水袋,不明所以。
她想说,我不睡觉我干什么?话没说出口,淡淡的血腥气蔓延过来。
胡子的注意力突然被雪昼身后的东西吸引,他的瞳孔猛地放大,胸腹剧烈的收缩,他见了鬼似的捂住嘴掉头跑开。
雪昼纳闷的回头。身后,执行任务的人互相搀扶着回来,每个人的布衣上都染了血,其中一个更是严重,他的小腿已经露出了骨茬,脚无力的在地上趿拉。
雪昼数了下人数,缺了两个。
五人对十人取得这样的战绩,还挺能干的
队伍被人盯着,多停留一刻就多一刻危险。
雪昼被赶回马车边。
领头人焦躁的命令她上去。
雪昼不动弹,她看看那个断了腿的年轻人,又指指车,“让他上车吧,我可以坐在车外。”
“上车!”
“他的伤不能走路,也不能骑马”雪昼极力劝说这个一根筋。“外边那么多人等着绑架我,我不会跑的!”
领头男人沉默,不再提上车二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