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就是为这个,近些日子一来二去的,薛霁和慕容皎皎、薛雯三个人彼此道熟稔起来,几人每常相聚于昭阳宫,偶尔薛雯事忙而不在宫中,倒也有小猫崽子将军帮忙待客。
它如今也大了,上蹿下跳的没个安生,薛霁性子安静,见了倒也很喜欢,来的就更勤了。
这三个人的性情并不相同,甚至可以称得上是迥异,慕容皎皎多思多虑、细致周到,果然有长嫂的风范,薛霁含蓄自持、文静娴雅,十六岁的年纪却不见多少少女的朝气与跳脱,薛雯就不必说了,当今圣上金口玉言的“活土匪”······
只是这样的三个人凑在一处,却是彼此互补,你来我往十分投契,便只能说是缘分了。
月末,文淑妃的娘家侄女吴阳县主文渺烟也进宫小住,作为一个新面孔与她们三个彼此走动了起来。
说起这文渺烟来,倒也有来头,乃是已故的宁宪长公主的遗腹子,父母双亡的可怜人,亦与薛雯他们几个姓薛的都算有表亲。
亲缘是亲缘,若论脾气性情,人到底都有个亲疏远近的,在这宫中若说疏远——三皇妃高氏傲慢,自然素来不甚亲密,待与这素有才女之名的文渺烟接触了几回,也给薛雯归到远的那一拨里了。
然而有新人进宫,倒也带来了些许新鲜。
薛雯的消息算是最灵通的,倒是频频听闻四皇子对这位文姓的表妹十分喜欢,成日围着她转悠。
只是···四皇子别说已有了正妃张氏,便是侧妃的位子也是早已圈定的了,只等正妃进门,那两个就也可以预备着了。
一位是广西总兵府的嫡次女卓氏,出身之高,便是张氏也有不及;另一位徐氏呢,虽说其父不过蓟州驻兵一小小的千户,但母亲却是大家出身,外祖母更有一品的诰命,自然这女孩儿也就不差了。
——可见皇上待薛昌韫果然是有一二看重的,远的不比,就说三皇子妃高玉薇手底下的,一个是国子监祭酒家的独女,另一个倒是伯爵府出身,只是亦早已没落,爵位传到这一代也就该没了的,跟卓、徐两位自然是不可比了。
有这么两位拿得出手的侧妃,只怕日后四皇子的后院是有的热闹可瞧了。
也因此,且不说淑妃舍不舍得自己的侄女填进去,也断然没有侯府嫡女连个侧妃位也没有的道理,未免就太折辱了。
沈尧听她在这儿紧着分析,笑了笑道:“还不止呢,那文县主早已是芳心暗投,与略阳王府的季世子对上了眼儿了,两家如今只等择日子走规程下定罢了。”
这倒是个新闻,薛雯得了便宜卖乖,听了人家的消息不谢不说,还笑话他道:“瞧你,这又是何处串来的闲话?真可比长舌妇人了。”
沈尧轻哼一声,似笑非笑道:“我舌头长不长,公主却知道了?”
轻浮冒犯得紧,气得薛雯耳根通红,扭过了脸去不理人。
他舌头长不长自然是不知道,自己却跟舌头被人剪了一样,半晌说不出话来······
五月的事情多,一件赶着一件,日子也忽悠悠的眨眼就过去了。
先是王太后的寿辰——老太后毕竟是有了春秋的人,别看平日里矍铄,这一累,也躺了三四天才缓过来。
又是六宫数得上名字的妃嫔晋位,当然了,那些早已不知被挤到哪个角落里让人记不起来的人,自然也就没份儿了,连被人记起也不曾。
五皇子诞生连着洗三,也小热闹了一场。
再是筹备皇子大婚和公主下嫁。
文渺烟进宫各样用度也有的折腾,到底也不是什么随便的人物。
虽忙乱,桩桩件件倒都是喜事。
且还不算完,就在这五月的最后一天,三皇妃高氏诊出了喜脉了。
这是皇子里的头一个,皇上自然龙颜大悦,来带着对没名堂的薛昌煜都有了好脸色,还难得地夸了他的文章功课做得好,把薛昌煜喜得几欲飘飘然,对于高氏自然就更是连番赏赐定期派御前太医垂问了,连带着皇后、德妃、淑妃等凑趣儿的各宫主子,也都赐下了不少东西。
虽说胡皇后当时呵斥了文淑妃是胡言乱语,却说不准,许是真有“冲喜”这一说,五月中,皇后竟是一日比一日有精神起来——谁也不知道是不是被这一件又一件的喜事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