乡村小路上的水洼子当然不会是清澈见底的小溪,事实上与其说是水洼子不如说是一个小泥潭,只见那物体在还不够把人的脚面淹没的泥潭子里蠕动了一下,浑身都沾着泥水,要不是他伸出泥潭的那只手,几乎都快要认不出那是人了。
安陵松伸手就要把殳无刃给扯到身后,可没扯动,竟是被他给往前站了一步,刚好挡在了她的前面。
在她眼前,殳无刃一向都是需要保护的,突然被保护对象给保护了,这感觉
嘶!有点微妙。
“救……救命……”泥潭里的人终于开口了,可是当他开口说救命的人,那些刚才还和他一起来的人竟然又退后了好几步。
安陵松这时动了一下,突然从破败的门口急射出一只泛着绿色的影子,直直朝着她飞驰而来,她想也不想,一把拉住殳无刃,同时殳无刃也拉了她一把,两人并没有动,呆是同时向后下腰,只见他们刚刚把腰下去,那绿色的影子便擦着他们胸前的衣服飞掠了过去。
那绿色的暗镖在飞过两人之后并停止,直直地朝着二人身后的人群飞了过去,一群人吓得“嗷”地一声往后跑,可是他们的速度哪是这暗镖的速度,眼看绿影就要朝着本来站在最前面的人的后背中,只剑一道银光的光影挥下。
锵!是金属碰撞的声音,跟着便听到有什么被打入了水中,跟着众人就发现,原本就浑浊的泥潭子一下子变成了墨绿色,看起来就像是不知道积了多少年腐物的沼泽。
萧凉秋看着那一洼子水潭,冷声说道:“离远一点,水也有毒了。”
一群本来还都自认为是英雄人物的人们刷地一下全散开的,有的甚至还跳到了人家的院儿里。
安陵松也是心有余悸,这要是被扎上,是不是就和前面那位仁兄一样了啊?
她扶着殳无刃站稳,两人站在那破大门的门口,并没有走,从破败的缝隙间,安陵松看到了一个穿着宽大的黑色袍子的人站在门口,从这个距离看起来,那人的身材还算高大,可是头顶的头发却已经稀疏花白,好像只有那么几根儿粘在头顶,看着像是秋天将败的枯草似的。
而他此时也正借着那门缝看着他们二人,不用去细看他的目光,好像都能感觉到其中的险恶。
“桀桀桀……世子爷,你这是来救我的吗?”计发的笑声仿若夜枭,可他说的话却更加的可怕。
安陵松突然发难,不顾一切地一脚踹烂木门,同时厉喝一声:“计发,别血口喷人,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与孙相姨太太的哥哥的那点事儿。”
其实有时候人类对真相的追求,甚至没有对八卦的追求来得有热情,如果说是刚才计发的话让四周的人刚有一点疑惑,那么安陵松这一句暧昧不清的话,就等于把人类的对于八卦的追求精神提到了顶端。
而且计发牵扯到了飞燕郡主,而飞燕郡主的事至少在民间已经确认了就是孙相的六子孙兼所为,而如今安陵松再突然加了一句计发与孙相家的人有关系,这事好像连着八卦和真相都搅到了一起。
就连计发自己都因为这突然如其来的真相而惊了一跳,但随即他就冷静下来,甚至还带了一缕嘲弄:“丫头,你少诳我,孙相的姨太太只有一个姐姐,哪里有什么……”
话说到一半,计发的脸色突然一变,恶狠狠地瞪向站在院里的安陵松:“你……你诈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