计发趴在地上桀桀怪笑,他的双腿被铁片钉在了地面上,一只耳朵没了,一只腿的筋被挑断了,如果再往下,可能他这个人都会都削成人棍。
年轻时,他就想过自己的很多死法,每一种都是无比的惨烈,甚至比此时可能还要更加的惨,但唯一的,他就是没想过有一天有一个人竟然盯上了自己做恶的最终根源。
他横行江湖多年,贞洁圣女,放荡妖女,天真的,纯洁的,妖艳的,什么样的没见过,可就是没见过这么邪气又缺德的,当年魔教长老管琴娘都想不出这么一口就抓住他要害的法子。
“笑什么笑?”安陵松手里多把匕首,笑嘻嘻地蹲下来,刀尖在他的后臀部画了个圈儿:“我跟你说,我是有阉猪的经验,保证阉了你,人还能活得好好的,到时再往你面前送几个胖乎乎,白净净,嘴下有痣的大姑娘,就这么让人看不到吃不到,让她们嘲笑死你,你觉得这感觉爽吗?”
这回在四周嗡嗡低低窃语的声音都没有了。
虽然江湖儿女不拘小节,但到底还是顾及女子的矜持,即使是江湖儿女,特别是那些江湖世家的千金,即使武功高强,却也是气质纤纤,谈吐优雅,这突然冒出一个这么敢说的,把全场的男人们都说得无语了,有的甚至不自觉地捂住了自己的下裆。
计发这回真笑不出来了:“你……你敢!”
刀尖在他的后臀上又画了一圈儿:“计发,你扛得住削耳,扛得住挑筋,但你受得了这罪恶根从此没了根吗?那女人就这么重要?让你成了阉人也不愿意说出来?哇!不会是你真爱吧?我都有点感动了呢。”
破屋的门口满是灰尘杂物,计发满身是血地趴在地上,面朝着屋里,而安陵松就蹲在他的旁边,手中把玩着森亮的匕首,从笑语间透出的邪气,让她整个人都在发光。
从来没有人在这么一身邪气,说着最狠毒的话的时候,还可以这么的可爱。
殳无刃看着不由上前了一步,眼里的宠溺都快要溢了出来:“姐姐想惩罚他吗?那不如带回去,好好盘问,你想怎么玩都可以。”
安陵松正低头看着计发的神情变化,只见他的双手紧紧地抓着地面上的在尘,眼睛浑黄,却诡谲地四处乱晃,分明是在掂量她敢不敢动手。
于是,她头也没回地抬头阻止殳无刃走过来,然后慢慢地举起了匕首:“计发,你不会以为我对你心软下不了手吧?呵呵……你觉得我是那样的人吗?”
那缓慢上声的语调以及一点点举起的匕首,像是成了一折磨人的频率,风静止,空气中飘浮着刚才激起还未落下的灰尘,在安陵松的匕首举到最高兴,最后她突然呵笑一声,手腕快如闪电直直朝下挥了下去
“不要,我说。”
森亮的刀锋闪过一道寒光,堪堪地停在了他两腿中间,而刀尖已然割破了那里的布料。
安陵松的手没动,似乎在等着他开口。
计发喘着粗气:“我来宙城的时候,有个女人找上了我,说只要我给她办一件事,便给我两万两,然后她就给了我时辰和地点,我便去了,当时那里有个女子,看起来是吃了药的,可是我对那种不上鸡崽似的女子并没有兴趣,只不过是收了人的钱,就得办事,而且她不让我弄出人命,等差不多了,我就把女子丢在了那里离开了。”
虽然他的气息不稳,说这话话停了几次,可见他已经老了,不是当年的魔头了,只是受了这点外伤,竟是连一段话都没办法一次性说完。
安陵松的手依然没有移开,甚至是又往下压了压:“你在江湖失踪这么多年,那个女人为什么会找到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