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落耳际,桓儇饶有深意地看了眼徐朝慧,唇际微勾。
“徐郎君,还是小心提防段渐鸿吧。若是日后有机会,我自当亲自去刺史府拜访徐刺史。”
看着桓儇离去的背影,沉默半响后徐朝慧闭目喟叹一声。以前他只觉得赵娘子没有其他娘子那般平易近人,如今怎么一看不是不好相处。而是赵娘子身上,似乎与生俱来就有一种疏离感。
出了房门路过裴重熙所在屋子时,桓儇冷哼一声。颇为不屑地看了眼紧闭的屋内,随即扯下鬓间发簪,指下用力将其牢牢地钉在了门上。
房内裴重熙闻得脚步声渐远,这才吩咐玄天打开门去看看什么情况。小心翼翼地推开门,四下看了看毫无所获。
正准备回去向裴重熙复命的时候,玄天看到了在门框上晃动的步摇。连忙取下步摇回去向裴重熙复命。
眼中含笑瞧着手中的步摇,裴重熙唇角微微勾起。将步摇收入袖中,随即大步往外走去。
走到门口的时候,刚好遇见一块出门的徐朝慧。
扫了眼青裳的徐朝慧,裴重熙哂笑一声。没有多说什么,径直带着玄天等人大步离去。
等桓儇回到益州行宫的时候,已经是掌灯时分,行宫内灯火俱亮。轻车熟路地绕过值守的侍卫和婢女,桓儇身形轻巧掠过重重屋脊,落在了正殿前。
韦昙华和徐姑姑她们先她一步回来。听见门外传来之前约定好的敲门声,韦昙华这才敢嘱咐徐姑姑前去开门。
“大殿下,您回来了此行可有收获。”待徐姑姑奉上茶水后,韦昙华方才柔声询问道。
闻问桓儇点了点头,声调和缓,“查到了些眉目。段渐鸿表面功夫做得很好,背地里却借着朝廷的名义为祸百姓。”
“听您的意思是段渐鸿把好事做尽了,坏事却全部推到了朝廷身上。届时如果段家要造反的话,完全可以借用百姓的名头”抬首迎上桓儇的目光,韦昙华面露肃色,“这样又一来无论他们做什么事情,都可以名正言顺的。”
“的确如此。只怕段氏一早就算计好了,他口中所说的那道圣旨,本宫无从查证。不过本宫今日在城外所见的,若不是有郗聿怀冒死送上血书。只怕等段渐鸿起兵,长安才能知道。”想到这里桓儇眼中滑过一丝冷厉。
无论是谁都不喜欢有他人鼾睡在卧榻之侧。如今的段氏就如同哽在朝廷喉间是一根刺,不拔事难下咽,要是拔除了少不得要伤筋动骨。段氏在剑南一带的根基不浅,而且凭借这些年的多方经营,若是真的动了段氏少不得要见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