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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矜今天穿了身白色运动套装,他绕过烟熏火燎的烧烤炉,“给我也来点,刚起,还没吃呢。”

席朗赶紧应了声:“好。”

顾矜自己去冰柜拿了瓶豆奶,回头看了下低头玩手机的女人,又拿了一瓶。

他坐在幸而对面,嘴里咬着吸管,另外一瓶推到幸而面前。

“请你的。”他说。

幸而听到动静,抬头看他,半晌,勾唇一笑。

“一瓶豆奶就想泡我?”

没等顾矜说话,她对辛勤烤串的席朗说:“我饱了,喂狗吧。”

席朗不知道她是有意还是无心,这句话太有歧义了,他看了眼腿边的狗,又看了眼顾矜,觉得气氛不对,赶紧收回余光。

顾矜饶有兴味,笑弯了眉眼。

只是笑意却不达眼底。

过了十来分钟,寄风也吃饱了,幸而抽出五张钱,放在桌上,旁边那瓶豆奶她连碰都没碰到。

起身后,她看一眼对面的男人,他倚在墙面和桌面的斜角处,微微垂着眸子,右手轻扶在瓶身,想了想,她略微倾身。

女人身上淡淡的樱花味钻进鼻腔,他有些不适,幸而温热的呼吸落在他耳畔,两人的姿势有些暧昧,但是女人声音却是很冷漠:“本来这辈子你我都不会有交集的。”

顾矜稍稍偏头,躲过她的气息。

眼睛直视女人那双眸光潋滟的桃花眼。

对视片刻,他倏然笑了。

“泗水街不适合你。”

“顾哥,你的串,按照你口味来的,豆腐多葱加香菜,微辣。”席朗适时把装了烤串的盘子端了上来。

幸而有双多情的桃花眼,但此刻那双眼睛里只有显而易见的蔑视,在听到席朗对他的称呼后,眼底的不屑更甚。

“寄风,走了。”她款款而去,雪獒摇头晃脑追了出去。

席朗看了眼桌上的钱,又瞄了眼低头吃串的顾矜,心里犹豫要不要收,或者等顾哥走了再收?

顾矜吃了两口,随手从兜里摸出张团成一个球皱巴巴的二十块扔在桌上,钱在桌上滚了滚,最后停在几张百元大钞旁边。

“打个电话给林句,约个架。”说完这句话,他就出去了。

席朗知道,顾哥现在心情很不爽,但收钱的动作却没有慢上半分。

说实在话,他挺喜欢这位新来的财神爷。

昨晚到现在,直接进账一千。就两顿烧烤,赶上他平时一周的营业额了。

但他喜欢没办法,他们东街的顾哥,西街的林句,包括中街那两位爷,都不会让她留在泗水街。

叹了口气,他把手里的钱收到抽屉,上了锁。

只希望财神爷能多撑一阵,他想赚点钱,给在外面上学的妹妹攒学费。

幸而牵着寄风过了马路,顾矜余光在她背影流连片刻,很快收回,去了相反方向。

朱红色的大门外,幸而止步不前,寄风突然一跃而起,前爪趴在门上,连声吠叫。

门上不知道什么时候被人用白色油漆喷了个大大的骷髅头,还画了长长的獠牙,面目狰狞可怖。

幸而凝视片刻,没有四处张望看是谁画的,而是直接推门进去。

蹲在对面店铺的小弟起了身,对身后打牌的年轻人说:“冬哥,那女人没什么反应啊。”

“顺子,要不要,报单了。”年轻人抽空睨他一眼:“画的什么鬼东西,逗小孩玩呢,动点真格的,不然东西两街以为我沈冬是吃素的。”

小弟挠挠头,看了眼煮面的老板娘,心里有些发愁。

动真格的?怎么动。

昨晚连夜打了招呼,让店铺摊子都不卖给她吃食,连买菜都成难事了,饿两天总归扛不住吧。

可是那位本事大,跑去席朗那里吃了,东街不是他们的地盘,也不好出面拦。

难不成动手?

当天晚上,幸而收到一份请柬。

说是请柬,其实就是战书,上面简单一行字——

MIX酒吧,恭候大驾。

落款是宋澜。

金钩银划的瘦金体看起来赏心悦目,本来不想去的幸而改了主意。

换了身黑色连体牛仔服,高跟鞋也变成马丁靴,她开着巴博斯,带上寄风,按照手机上的导航,去了MIX酒吧。

刚踩下油门,导航就显示到了。

幸而缄默片刻,蓦然失笑。

神他妈泗水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