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抬眼望向车内后视镜。

上车时并没注意过，那是一张岁月留了痕迹的青年男人脸，除了两条浓眉像毛毛虫，五官还算清秀。

“哎，大部分人一上车就埋头玩手机，你不玩手机，却是想了一路的事情。不注意看看路，瞧瞧，我把车都开到荒郊野外了，一路上你有机会在平台报警，或者联系朋友，或者跳车，现在切断信号了，可不没机会了吗。”

“……”

凌风抬眼往车窗外看去，完全陌生的地方。

夜幕深重，夏夜里疯长的野草又乱又高又荒凉。最近的建筑，是五百米开外的一座无人大桥。

低头掏出手机来，果然没信号。

司机把车停了。

熄了车外灯，点开车里的小灯，他转过头看了眼凌风。

“哎，你长得真挺美的。美女，我也不瞒你。我这边呢，是打劫的。”

沙沙的声音很有特色，说话时毛毛虫眉毛动态更加明显。

“……”

“我本来准备了台词：别叫，叫破喉咙也没用。因为破喉咙已经被我杀了。”

“……”

“结果你有点忒淡定了。我干这行有些时间了，每次办事对方都照我预想的台本走，我今天第一次没机会念台词，心里堵得慌。”

“……”

“抽烟吗？”司机掏出烟盒，递给凌风一支。

凌风摇摇头。司机也就不勉强，给自己点了一支烟。

吐出一口烟圈，司机问：“美女，你做什么工作的？”

“我是演员。”

“哦，我不怎么看电视，不过你长得这么漂亮，应该很红吧？”

“……不红。”

“好吧。你这么诚恳，我也不好意思再隐瞒了。我刚刚说我是打劫的，其实是骗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