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大河端着碗将最后一点汤汁喝干净,放下碗一抹嘴,看着李秀云笑了笑,然后再看向也是吃的满嘴油的儿子,满是笑意的揉了把小人头顶那一撮浓黑的头发道“都是为了咱儿子。辛苦点就辛苦点吧。想到咱儿子以后得入学,得娶媳妇儿,我就干劲十足。”
不过转脸便挂上了愁苦的表情“现在到码头上求活干的人越来越多了。工头看样子是想将工钱再降一降。”
胡秀云顿时炸锅,声音尖细起来“还降?跟头牛似的干一天就给三十个铜板,中午吃的也从白面满头变成糙米稀汤了。再降的话这还怎么干?”
姜大河闻言敛眉也是愁苦万分,半晌后道“那也没办法。不干的话后面多少人等着你的空缺呢。要不,咱今年别把田佃给别人,自己收拾的话,农闲的时候我再去码头干活挣些外快,平日便在家伺候田地。怎么也比那些个人给的粮来得好。”
胡秀云嘴边的‘不要’都快要出来了,但还是竭力忍了下去。若是他回家了···
一改刚刚的激动,胡秀云又柔声柔气道“你就没咋弄过田地,俊成就跟个皮猴子似的一天到晚让人操心的很。上次还偷摸着跟着人跑到河边去了,给我差点没吓死。要是让我去田里弄,我这心里着实放不下俊成。你没咋弄过,我又要看孩子操持家里边,别辛苦一年收成还没那家人给的多。”
听着胡秀云的话,姜大河认真思考了下觉得也还是有些道理的。毕竟码头上一天三十个铜板一个月就是一千个铜板,一年下来也是很不错的收入,比起自己不熟悉的苗啊菜啊瓜的,还是卖力的好。
这样想想姜大河便歇了回家的心思。看着乖巧在一旁打瞌睡的儿子,姜大河只觉得再苦再累都没什么,自己的骨头沫子不都是他的吗。
将儿子放在了一旁,仔细看了会后见儿子熟睡,姜大河转身便满是欲望的看向胡秀云。夫妻多年的胡秀云哪能不明白那笑容是何意思。虽是万般不愿,可是只要想到这男人给家里边带来的银钱还是僵硬的扯了扯嘴角一笑后去一旁吹了灯
毕竟,只有吹了灯在脑海中想着那人,自己才能打的起那性质。
一番折腾后姜大河翻身下来,喘着粗气大剌剌的躺在床上,睡意渐浓。却见到身旁的额胡秀云声音娇媚说道“当家的,咱家俊成是不是该入学了?眼看虚岁都快六岁了。银花家的孩子比咱俊成还小一岁呢,开春就给先生送了礼进学堂了。下学后见天的在那儿显摆自己的学问,搞得赞俊成回家就问我‘阿娘,阿爹啥时候送我去识字啊,等我识字了我也要给阿爹考个状元回来’。听得我是又喜又愁的。”
听着胡秀云的话,姜大河睡意瞬间消失。要不是顾及一旁睡觉的儿子都想高声大笑两声,满是笑意道“咱儿子真这么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