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都什么时候了,这女孩还能如此从容的同自己说话。换做旁的人,不都急着要想怎样爬墙逃出去吗?
“你不急?”祁璟忍不住发问。
元涑摊了摊手,“这墙如此高,又覆盖着厚青苔,就算是急也无用。好在那壮士已被扣着了,干脆就在此处等救兵吧。若是一不小心摔着了,再想逃也不能了。”
祁璟不语。
元涑则开口问道:“你是什么人,为什么要帮我?莫非真是菩萨真人庇佑,听了我的心愿显灵了?”
祁璟本想说出自己的身世,可转念一想,掳她来的是自己的四叔,自己又是祁家之后,就算再怎么嫌弃他们,也终归是一家子。若是面前的人知道了,会不会也把他当成同自己四叔那般的坏人?
“我原是老侯爷身边的,今日所为全是因我瞧不起祁家那几房庶子的所作所为,也见你女儿家家身单力薄,便下了心要救你。”
编了自己的身世后,祁璟还想问一问元涑是哪家的女儿,可女儿家家本不能见外男,便将那快到嘴边的话又给咽了回去,只道着“没事就好、没事就好”。
“老侯爷、祁家?如此说来,此处乃是定远侯府?可我家向来与定远侯无冤无仇,他们又何必将我掳来此处扣着?”
祁璟已十四岁,家宅间这些歪歪绕绕,他早已瞧得明白的,“为了定远侯这个位置,他们总能不择手段。”
说罢,他长叹一声,不再做声。
元涑瞧祁璟不太开心,便岔开话题,“我是靖安侯府的嫡女,名唤元涑。今日多谢小哥相救,日后有幸,定报答今日之恩。”
仅仅十岁,话语之间便有傲骨之气,真不愧是靖安侯府出来的。
可祁璟原以为自己不问她的家世便好,谁知这女娃娃竟自己开口说了出来。
祁璟一愣,良久后才道:“今日所发生之事,我必当守口如瓶,护住姑娘你的名声。今夜过后,我就当没见过姑娘,姑娘也没见过我。”
元涑觉得面前这人文质彬彬,气度不凡,尤其是那双眼睛,似一汪清澈的潭水,便不由地赞叹一声:“你眼睛真好看。”
话音刚落,那刚摆脱不久的金二爷便又追了上来。
看来看剑的功夫,还是得多练练才行。
“你们两个小羔子,竟然敢踹你小爷我!如今走到死路,小爷我便大发慈悲让你们去阎罗殿见见阎王!”金二爷说着,握着长剑就往元涑和祁璟二人面前缓缓走去。
祁璟一惊,将元涑护在自己怀中,背对着金二爷。
眼见着金二爷举着一把长剑,正欲往祁璟身上劈下去之时,一根长剑刺穿了他的胸膛。
元涑望眼瞧去,正是自己的爹爹,靖安侯元陆亭。
“爹爹!”
不知为何,见到自己爹爹那一刻,元涑那本坚强的样子一时间塌陷,霎时成了泪眼婆娑的可怜虫。
元陆亭将元涑护在怀中,随后朝着身后的大内总管说道:“我的事情已经好了,这里就交给总管了,我家幼女受了惊吓,府内老母和夫人也都记挂着,得速速回去才行。”
总管福身行礼,“侯爷不必如此,快些回府报平安才是要事。只是官家赐给令爱的圣旨,侯爷还得先领了才是。”
“靖安侯嫡女元涑,淑慎性成,勤勉柔顺,雍和粹纯,淑德含章。即日起,封为县主,号昌柔。钦此!”
听完圣旨后,元涑愣在了原地。
县主?
只一夜,她就什么都没做成了县主?
“昌柔县主,快快谢恩才是呀。”
正发愣着的元涑被总管唤回飘出去的思绪,急忙行礼谢恩:“谢官家垂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