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过后,天逐渐阴了下来,又凉了。
陈夫人前日收到了一封祁璟传回来的信,多说战事较紧,自己又为靖安侯挡了一箭,受了些许小伤。
可中了一箭谁都知道不是小伤,若是正不偏不倚中了左胸膛那是极有可能丧命的,陈夫人也因此在家中痛哭了两日,今日已是卧床不起了。
燕妙婷如今正筹备及笄礼,不慎注意染上了风寒。听说官家已经下旨,只等及笄礼一过就将元涑的这位燕姐姐许配给当朝太子做太子妃。
这倒也是一桩好事,自幼时起燕妙婷就在太子身边当伴读,两人青梅竹马也算是一段良缘。
只一点,侯爵人家尚且如此多的你争我斗,更何况天子家中。
元夫人正打着络子,只见春妈妈神色紧张,快步行了进来,“夫人,那一行人又来了,只说要让我们府交出三倍的聘礼钱。”
元夫人停了手上的活,微微皱眉道:“他们不去找王氏那个蠢的,怎么来我们府上了?”
春妈妈道:“已是去袁老爷府上闹过一次了,可昨儿王氏就已经回了娘家,如今这人在哪还不知道呢,袁老爷那交不出这么多钱,自然就来咱们府上闹了。”
“是些市井泼皮,别理他们就是了。”
元涑正学着点茶,现如今早已麻了双手,只趁着这功夫偷闲地说了一句,“如此拖着也是不好,还是得想着法子解决。越拖下去便越会生事。”
要真说起来,长信的婚日不过也是半月之后,若是这事不能妥善的解决,难免那门婚事也要跟着黄了。
元夫人便带着一众奴仆出去。
彼时元夫人刚出去一会,燕妙婷身边的兰庭就被秋橘给带了进来。
兰庭欠身行了一礼,随后从袖间拿出一封信,方才道:“这是那些人的主子的罪证,我家姑娘说拿此去压他们,他们自就没脸地走了,回头官家还会彻查,只端了他们的家业。”
元涑接过信封,揭开一看,只不可思议地说道:“这是多大的胆子,竟敢私自贩盐?”
除了贩盐一则,还有贩卖女子,贪污等等十几则罪。可就私自贩盐一事,就足以让那个齐老爷人首分离。
“这些事燕姐姐是怎么知道的?”
兰庭回道:“我家公子去年随着巡抚去江南一代视察,这才发现了这一位无法无天的齐老爷,如今阴差阳错的,竟还帮上了姑娘家。”
既如此就坐实了信上桩桩件件的事情都是真的,元涑便带着春桃和秋橘二人行至大门口。
天已下了小雨,那一干人等只冒雨站着,元夫人则端坐在椅子上,只一言不发。
可见二者相谈不欢,到了许今也未曾谈出结果来。
元涑信步出来,先同那伙人说道:“众位怎么又来了,昨日已同各位说得清楚,你们要的玥姑娘是昨儿王氏夫人家的姑娘。”
那站在最首端的男子啐了一口,随后缓缓踏上台阶行了上来,元夫人也从凳子上起身,只站在自家女儿前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