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泽奕呼吸一滞,好半天没说话,“不会的,就是翻遍整座山林挖地三尺,我也会找到你。”
他说的那样云淡风轻,就像是在谈论今天天气很好一样,“是我不好,没有一直陪着你,答应你的事情也没做到。”
他头抵着她的头,眸色变得深而暗,直勾勾的看她,“以后我要把你牢牢栓在自己身边一步也不让你离开。”
想到因为自己的原因让她受难,裴泽奕十分内疚,若自己没有单独放她离开,就不会有后面的事情发生,或者先送她去杂志社,自己晚一点赴约也不会发生这种情况。
一个“一步也不离开”让南明月怔在原地,以为自己听错了,一双漂亮的眸子再次落泪。
南明月:“难道不是把你拴在我身边一步都不离开吗?裴助理...”
“也不是不可以。”裴泽奕居然真想了那种可能,若要一直陪在她身边工作,也不是不无可能,反正他聪明无比,可以将助理和老板的工作都处理的井井有条。
南明月眨眼,“我没听懂你的意思。”
若真是朋友,怎么可能一寸都不分离呢?
裴泽奕看她,话到了嘴边却又说不出口,他向她表达过很多次,可每一次的结果都不是他想要的,若今天他又说出那句话,女人还会给他以前同样的答案吗?
两人相顾无言,裴泽奕不敢说,南明月却还在想,一股奇怪的氛围游荡在两人之间。
突然,南明月后退两步与男人直视,她看着他,当他出现在自己的那一瞬间,好像有某种想法在内心生根发芽。
“一直以来,我从未做过对不起自己对不起别人的事,唯独那份合约,因为合约我好像丧失了自己,它就像一道伤疤时时刻刻提醒我,因为钱我把自己卖了。”
“我所受的教育和外婆教育我的思想,让我一直无法直面面对你,因为只要看到你,我就觉得低你一等,觉得我们之间像买卖,我对你不够坦荡。”
“不坦荡蒙蔽了我的双眼,我让我无法思考,无法正式面对自己的感情,也让我忽略了自己的想法,每当有喜欢你的念头冒出来,我就会拼命的把它塞进去,告诫自己千万不能想。”
“经历过这件事,我想勇敢点,现在我问你,你能给我一个机会吗?我想和你平等的谈一场恋爱,可以吗?”
裴泽奕的脑子从未像现在这般混沌,像是一束烟花在脑中绽放,无数不真切烟丝游走在每根神经。
动作先行思想一步,他把女人的手紧紧攥紧在手心,天冷她穿的少,小手冰冰凉凉的,而裴泽奕的大手却滚烫,大手圈住小手,裴泽奕的指尖轻抚手背,一寸寸将温暖传递给她。
最后两人十指紧扣,紧紧贴合在一起,亲密无间。
...
南明月上了飞机,她被医护人员架在病护床上,仔细找寻身上受伤的痕迹,头上,脸上,手腕上,尤其是脚上都有不小的伤痕。
医护人员小心的给她清理伤口,陪在一旁的裴泽奕像是比她还疼,一双眉皱的很深。
南明月笑他:“我都没喊疼,你怕什么?”
男人没说话,十指依然紧扣。
得不到回应,南明月撇了撇嘴,方才他就跟现在一样还没回答自己的问题呢,自己费尽口舌的说了那么真心话,却等不来男人的一句答案,到现在她还搞不清楚两人是恋人还是朋友呢。
南明月生气,甩开男人的大手,头朝另一边的窗户扭去,不再看他。
飞机一路疾飞,半小时后稳稳落在医院大厦顶楼的停机坪上,舱门被推开,病护床上的南明月睡着了。
病房外,白洁和小玉都已赶来,因为南明月睡着的原因,只能徘徊在病房外不进去。
看在躺在床上的人,白洁心里自责不已,若不是自己一意孤行,想借裴泽奕的名号办事,就不会发生这样的惨状。
白洁看着走廊上一直踱步的男人陷入了沉思,他正在和人通话,一张板得紧紧的脸,能看到线条凌厉的下颌线。
裴泽奕手握着电话正在和田老通话,他的身影清冷,没有温度。“田老我知道你的意思,但明月他是我的未婚妻,这件事情无论如何我都不会轻易放过。”
男人的声音传到白洁耳里,她才发现原来一直冷静的男人也有如此不理智的一面。
男人的声音还在继续,“希望裴老可以理解我...”
白洁纠结着要不要向他坦白,看到裴泽奕挂断电话,她心一横,走了上去,“裴总都是我不好。是我故意让拜托您跟明月一起来海市,目的就是为了杂志方会看在您面子上给她一个台阶。”
这样原本定下的内刊的就会变成封面,再借着这次的绯闻,南明月就可以就此翻身改变以往的小白花形象,戏路更加广阔,可谁知会发生这样的事。
“我知道。”
男人轻飘飘的一句我知道令白洁失措,她讥讽地笑了,原来自己是那么卑劣,他什么都知道,什么都看在眼里却不说。
他聪明如斯怎么可能看不透别人在利用他呢,白洁跌跌撞撞的走回病房前,一屁股坐在旁边的长椅上。
裴泽奕略过众人,径直走到病房里。
南明月睡得很沉,因为白天精神太过紧张才会如此,医生说她口鼻中还残留一些乙醇,所以意识上有些混沌,要过一段时间才会慢慢清醒。
男人伸手在被子里找到那张小手紧紧握着,温嫩白玉的小手已经暖暖的不再冰凉。
原来她也爱着自己啊,却因为那份合约成了两人的阻碍。
他真是一个好姑娘,从里到外都是,既然这次握住了,那他再也不会放开了,裴泽奕拿起她的手,在嘴边轻轻一吻。
半夜睡了一觉的南明月悠悠转醒,一睁眼就看到面前的男人,大概乙醇消失,她的脑中巨清晰,一帧帧回放着之前的画面,终于,画面到了她表白的那一刻。
开口第一句便是,“你还没告诉我你的答案呢。”
裴泽奕垂头,轻轻吻上她的唇角,“这个算答案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