苇名惠百无聊赖地撑着下巴。
没有哥哥的日子非常难熬,茶不思,饭不想,夜不能寐。下午的时候收到哥哥的电话,说翻译的工作需要出差,三四天后就会回来。虽然偷偷赚了一大笔钱,但是惠也没办法告诉哥哥不用出去赚钱了。
“哥哥就让我来养”这句话怎么都说不出口,要是被问起钱怎么来的根本没办法解释。
灯光晃得少女眼花,震耳欲聋的声音吵得她心烦。她今天社团活动结束后没有直接回家,而是答应了班上的佐藤同学和女生们一起来玩。一方面是加深同学之间的感情,另一方面,呆在家里的话只要一想到三四天见不到哥哥就会很难受。
尽管周末的时候去步美姐那边修行也会有两天见不到,但是惠只要想就能回去,她知道哥哥一直在家等她,那种安心感和现在这种情况完全不一样。
哥哥也在电话里和她说过,他不在的这两天暂时去隔壁的铃木前辈家住,他已经和那边打过招呼了。
惠并不喜欢铃木奈央前辈,因为她和哥哥走得太近了,而且胸很大,是相当强力的竞争对手!相比之下还是温柔善解人意的橘千花前辈更讨她喜欢一点,又漂亮说话又好听,只可惜没办法去同为邻居的橘千花前辈家里住。
不过哥哥的决定,即使她不喜欢也会听。
少女端起桌上的饮料抿了一小口。和哥哥在一起的时间越来越少了。虽然昨晚上难得一起睡,但她总觉得没什么实感。醒来过后也没有闻到哥哥的味道,感觉就好像抱了一晚上被子一样
这让她很懊恼。
难得的好机会来着,为什么直接睡死过去了啊!
可爱的小嘴嘟起,下一次碰到这样的机会不知道要多久去了。她想起昨晚上那只的扭曲的怪物,哥哥应该没看到它吧大概以为是入室抢劫了。
惠轻轻叹气。
等哥哥回来之后要好好和他谈谈才行。惠不清楚那样的怪物是冲家里来的还是冲自己来的,又或者只是碰巧,但无论如何都不能放任这种情况继续下去。听学姐说有一些法器能够让常人远离这些妖邪之属,趋吉避凶,不知道能不能给哥哥求一个过来。
为了哥哥的安全,身为妹妹的她可是操碎了心。
这让她又有点小小的满足感。
一直跟在哥哥后面享受他的温柔的她,终于也能为哥哥做一些事情了。
怀中的镜片闪烁着微弱的光茫,包厢里的空气不知何时冷了许多。也没人多想,只是有个女孩把空调的温度往上调了调。
“惠酱,不要老是坐着,一起来嘛”
苇名惠还没反应过来就被佐藤同学把话筒塞到了怀里,拉了起来。
原来是上一曲已经结束了。
女孩们一齐鼓掌,纷纷起哄。她有些不知所措,刚刚还在思考家里的事情,突然就要唱歌什么的
惠羞得满脸通红,直摆手想要拒绝,却没拗过热情的同学。
“那那我就唱一首”
她支支吾吾道。
国中也有和同学来过这样的地方,为了不让自己丢脸,私下有偷偷练习过一些曲子。惠会的大部分是哥哥喜欢的歌,但因为苇名真一的品味实在太经典了,还有很多曲目,不适合在和同学们聚会的时候唱,她便又学了一些自己喜欢的。
比如马上准备唱的这首,惠清了清嗓,有点不自信地开口。
僕弱虫嫌讨厌自己是个胆小鬼
笑顔滲你的笑容在我心中深深蔓延
小渐行渐远的你的背影
震背中微微颤抖
僕見而我除了默默注视
出来什么也做不到
沢井美空的。爱哭鬼
偶然听到,便一发不可收拾地爱上了。
少女的嗓音温柔得像被风吹起蒲公英,有一点点弱气,却又又着飞向蓝天的力量。
但她却没能继续唱下去,温度依旧在下降,很快就降到了一个让人难以忍受的地步。女孩们的衣服都相当单薄,这群本着冬天当春天、春天当夏天,夏天恨不得只穿比基尼的原则的女子高中生们哪儿能预料到这种情况,脸都冻得煞白。
只有惠听自己老哥的话穿着应季的保暖衣服,和风度一点也不沾边。
“怎么回事,空调坏了吗?”
有女生问道,然后女生们七嘴八舌地议论起来。
惠放下话筒走到门边,她准备去前台问问情况,顺便打开门透透气。
“欸?”
“惠酱?”
“拧不动”
好似被焊死了一样,无论少女如何用力,原本就算是来个小孩子都能把它压下去的门把手就是纹丝不动。
“怎么会这样!”
挤在一起的女孩们惊叫出声,嘴里不停哈出白气,裸露在外的皮肤被冻得通红,有两个甚至已经哭了出来。就算报了警,在这样的温度下警察赶到现场都已经只能给她们收尸了。跟别说刚刚已经有同学试过,现在根本没信号。
平日里养尊处优的她们一碰到这种事立刻就慌了神,有些已经开始抱怨早知道就把男生叫上了,这种时候强壮可靠的雄性生物带给人的安全感是完全不一样的。还是惠不停安慰着,把衣服分了两件出去,又把嘴唇都说紫了,才让她们冷静了一点。
尽管如此,还是哭个不停。
惠活动一下身子,让自己暖和一些,虽然看起来还算淡定,但其实她也不知道该怎么办。
但是现在害怕也没有用,糟糕的事情并不会因为你害怕就变得好起来。
她从背包里取出木刀,幸好因为之前参加了社团活动的关系,有随身携带。只可惜观世正宗被她放在家里了。
她对着门摆出一文字的起手,木剑斩落,原本就不牢靠的门被整个劈飞了出去。
“大家,我们可以出去”
回过头的少女激动的声音渐渐平息,眼中升起难以遏制的怒意。
入眼处,被无数手臂抓住并裹成茧的女孩们露在外面的面容安详而平静,有几人的脸上还能看见泪痕。
惠举起刀,对准了那只蠕动着从墙里爬出来的大肉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