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孙沁用鼻音回了一句,似乎隐隐有哭腔。
今晚发生的一切都没有让她哭,但梁文良这一句话让她险些眼泪流下来。
她也不想啊
她只是一个高中生,如果能好好坐在教室里面学习,她何苦一放假就来做这种事情呢!
不过还好本身是洁身自好,没有去做出最后的堕落行径。
梁文良又补充说一句:“别想太多。”
点到即可,最忌交浅言深。
至于今晚她为什么出现在那里,具体情况梁文良推算不出来,但所求何物,他大概还能想得明白。
无非是钱而已。
她的父母呢?为什么让一个女孩子家家去做这种事情,这很不合理。
但梁文良不会去问,如果孙沁自动说出来,他会帮一把,但她上了车就闭口不言,显然是不想说这些。
“快高考了。专心点,如果实在你来找我,我帮你。”梁文良前思后想,还是说出来这样的一番话。
既然让他看到了,真的没办法去无视。
“好。”
孙沁的眼泪终于像是决堤一般,哗啦啦地流下去,根本止不住。
他没有因此看不起她,还说要帮她
她捂着脸,喉咙发出赫赫的声音,然后才放声痛哭起来,仿佛要把平时积累下来的委屈全部宣泄出来。
车子在路边停了好一会儿,孙沁的哭声一直没停下来过。
徐叔手握着方向盘,微微低头,而梁文良只是看着前方的灯光,不言不语。
后排的薛倩儿手忙脚乱,纸巾刷刷刷地被她抽出来,给孙沁擦眼泪。
“谢谢,谢谢你们!”孙沁哭完过后,有些不好意思说道。
终究是花一般的少女,脸皮薄,当着其他人面前这样大哭,现在觉得尴尬无比。
“没关系。”梁文良说道。
薛倩儿没作声,学着梁文良安慰她的动作,只是怜惜地伸手抚摸这个女孩子头发。
果然头发的手感像晒干的玉米须儿一般干涩。
孙沁下车,又向着车里面微微鞠躬,才上楼去。
梁文良示意徐叔先别开车,降下车窗,似乎在等着什么。
仔细查看这栋楼,水泥外表,借着路灯可以看到其被熏黑的,又有裂缝的墙体。
三楼亮起灯光,一个微醺男人的声音隐隐传来,“钱呢?你怎么出去卖,连钱都没带回来?你那个妈躺在床上等死,不然倒是可以一起去。”
砰!
梁文良一拳锤在扶手上,手上很疼,但无法冲淡内心剧烈的愤怒。
薛倩儿不完全懂,只是扶着椅背,愣愣地看着他。
“梁少,我带人上去?”徐叔狠狠捏紧方向盘,皮质的方向盘咯咯作响。
“好。”答应一声,梁文良就闭上眼睛,恨不得连耳朵也闭上,不愿去听那些污言秽语。
“开车吧。”
“好的。”
徐叔摆弄几下手机,启动车子,油门轻踩离开此处。
车灯像一把利刃,不断把黑暗无情地划成两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