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良玉感觉自己被朝廷抛弃了。
他本来与一起征召入京的贺人龙、曹文昭都是总兵,二人皆得了皇帝赏赐蟒袍并继续出任总兵,他不知道自己哪儿做的不如崇祯皇帝的眼了,堂堂总兵直接降级为参将,入了京营后也处处不受待见。
本来左良玉还想着,降级就降级吧,入了京营也好,离陛下还近些,以后自有大把的机会在陛下面前立功。
可谁知陛下竟因为他一点小小的过错,就直接将其从京营扫地出门。
为朝廷征战多年,战建虏,剿流寇,平反贼,十几年过去弹指一挥间,虽然过程中也有失误,甚至全军覆没,但左良玉自认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左良玉实在想不通。
自西山大营出来后,左良玉并未回原籍,而是在京城挥霍放纵,十几日间左良玉逛遍了京城所有的娼馆,发泄心中那无尽的苦闷。
“大人,此处不留爷,自有留爷处,弟兄们可还指望大人过活呢,大人该振作起来呀!”左良玉的亲兵队长郭顺昌道。
被崇祯皇帝扫地出门的可不止左良玉一人,那晚左良玉带着自己的亲兵共计十几个人,偷偷溜到京城去逛娼馆,可谁知其中一个亲兵不知是憋的太久,还是怎的,玩大发了,竟然闹出了人命。
这事儿自然逃不过锦衣卫的眼睛,崇祯皇帝大怒,不仅各自打了军棍,还将他们十几个人都逐出了军营。
“大人?你还叫老子大人?老子现在已经不是大人了!老子能去哪儿?”左良玉醉醺醺的拎起娼馆的酒壶摔在地上,把一旁陪酒的两个女子吓的花容失色。
“去去去,都滚出去!”郭顺昌挥挥手将所有女人都赶出了包间。
“郭狗子,你干什么?老子还没玩过呢!”左良玉瞪着郭顺昌怒道。
“大人!您必须振作起来!因为因为咱们的银子已经花完了。”郭顺昌小声道。
这十几天来,他们十几个人天天吃青楼、住娼馆的,郭顺昌虽然觉得这段日子是他一生中最舒坦的日子,但青楼也好、娼馆也罢,可都是销金窟,几千两银子撒出去,连个声响都没有。
那可都是他们把命拴在裤腰带上才挣到的银子,虽然是左良玉出的大头,但郭顺昌仍旧觉得再这么下去不是个事儿。
“花完了?老子不是将银号的本票都给你了吗?那可足有三千两!”左良玉嘀咕了一句,以为是这郭顺昌偷拿了,不由得怒道。
“大人呐,这可是京城!这里的姑娘价格可不便宜,您还总是要挑头牌,再多的银子也不够花呀,再说就是有银子,弟兄几个的身体也吃不消了,咱还是想想出路吧!”郭顺昌劝道。
“出路?有甚出路?让老子去求那些人面兽心的家伙?没钱就各回各家吧!老子受够了这狗日的朝廷!”左良玉起身,抓起一副就打算撤。
“大人,弟兄几个跟着你也十多年了,都指望大人您过活呢,咱当兵的本来就被人瞧不起,如今又是被扫地出门的,回去能干啥?怕是笑话都能让人笑话死!”郭顺昌道。
他说的倒是实话,起码对他们这些个连把总都没混上的大头兵来说。
左良玉沉默了,是啊,回去了能做什么?自己征战多年难道就落下这么个下场?
左良玉越想越是心凉,酒好像也醒了,突然一股对未来的恐惧从心底油然而生。
“老子在边军倒是还有些关系,可那些家伙都是吃人不吐骨头的,如今咱们银子也花完了,如之奈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