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你真在追人家？”谈母知道自家儿子的脾气，平时看着吊儿郎当的，但很少主动去招惹女孩子，二十几年就没听说过对哪家姑娘动过心，突然听他这样说，有些吃惊。

谈怺看她的表情好笑的点头：“已经追了一段时间了，应该快两个月了。”

谈母满意的笑：“挺好，我今天看了我也喜欢那老师，你追人家就好好追，送些人家喜欢的。你平时说话总不着调，别人该不喜欢了，你要改改。”

“好。”谈怺顺口应得快。

“还是你好，你爸走了，你哥他们也走了，就只有我们娘俩和小然，家里是该添个新成员了。”她说着眼里泛着泪花。

谈怺神色逐渐暗淡，起身抱抱她，紧盯着门后的瞳孔散发着寒光，忍痛阴沉着说：“妈，还有我和小然陪着您呢。”

“好。”她擦着眼角说。

谈怺抚抚她背，看着她完全花白的发丝，鼻子发酸。她这一辈子经历得太多。

先是丈夫重病去世，独自一人将两个孩子拉扯大，终于盼着大儿子结婚生子却没想到没几年夫妻俩就都车祸离世，还留下个刚会走路的奶娃娃。在那段时间里他眼睁睁的看着她一夜原本乌黑的头发变得花白，整夜以泪洗面，短短的时间老了十几岁。

她和同龄老太太站一起别人都会喊她姐姐。

谈母拢着衣服起身，“好了，你早点睡吧。我也回去睡了，明天早点起床给小然道歉，晚上确实冤枉他了。也怪你，都不给我说，让我误以为小然乱说的。”

谈怺情绪低沉，抿抿唇说：“我一时忙忘了。”

谈母看他表情凌然，误会，说：“我不怪你，你有你自己的私人空间。时间不早了，你早点睡，我回去了。”

“好，您慢点。”看着谈母关关上房门后，他才回房间。

疲惫的关上门，看向床边的书桌，走过去拉开抽屉拿出一个相框。

上面是五年前除夕夜全家人的全家福，自从出事以后他怕谈母看到这些东西再受刺激，就全都收拾起来放自己房间。

照片上谈母穿着喜庆的红色棉袄，怀里抱着刚会走路的谈然，谈怺站在她左后方。右后方是一对如璧人般登对的夫妻，两人脸上都挂着幸福的笑。

多么美好的一张照片，却在五年前的一场车祸后成为了最后一次全家福，成为了永久，成为了纪念。

这一切都是因为他们，他们光鲜亮丽的活在大众的关注下，而谈家，一个失去了儿子儿媳，一个失去了父母，一个失去了兄长。

谈怺握着相框的手慢慢收紧，手指慢慢泛白。久久的凝视着照片上成为了永久的两个人，脸上浮起狠绝残忍的笑，眼眶里不知什么时候蓄满了泪水。

————

果不其然谈然早上没能按时起床，谈母喊了好几次后都还赖在床上，最后还是谈怺去喊才成功起床穿衣服洗漱。

“快点吃，一会儿车上睡。”谈怺放下给他盛的粥。

谈然乖乖点头，抱着碗低头喝。

收拾好要准备出门的时候谈母叫住谈怺：“等会儿，把这个拿上。”

她提着个保温袋从厨房追出来。

“给小然带的？”谈怺接过。

“不是，是我给简老师装的酱香饼和鸡蛋饼。一会儿到车上你就给她，记得和她说早点吃冷了就不香了。”谈母解释。

轻合眼睑，“好，我知道了。”看谈然换好鞋了，“妈，我们先走了，中午我在工地上吃不回来了，你自己在家慢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