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看来,林雁一虽然认了错,但还是把自己摘干净了。
还有桂江雨那令人怀疑的态度……他和林雁一两人的确在房中单独待了许久,但是那点时间就能够让桂江雨对林雁一的态度发生如此大的转变吗?
有些事情,太像那么回事,便总引人怀疑。
也因此,虽然林雁一的童年经历听起来的确很值得同情,方才林雁一的模样也着实叫人可怜,但顾凌宇总觉着少了点什么,有种十分不真切的感觉。
任渠椋叹了口气:“轻隐和雁桢,我一直都知道他们是怎样的孩子,即便初为人师,也多少知道应该如何教导他们,让他们不要误入歧途。但林雁一,我一直都没有真正了解过这个徒弟。我从前以为我知道她是什么样的人,但事实总是证明我的以为是错的。她方才所说的话,说得通,但真相如何,还得到了泣露阁放能确认。不过,我希望她没有撒谎。”
“那既然如此,咱们还要去泣露阁吗?”
“你觉得呢?”任渠椋将问题抛还给了顾凌宇。
“我觉得……你信任你的师尊么?如果你信任她,那咱们就去泣露阁。既然你师尊所说的话和桂江雨所说能对的上,那想必桂江雨至少是没有撒谎的。而且,虽然你不了解林雁一的为人,但桂江雨这个人吧,他也就是看着不靠谱。虽然有些时候可能会有点自私,但总归不是什么坏人,应当不会再这种大事上含糊。”
原本认真看着顾凌宇等一个答案的任渠椋突然之间就不高兴了。
“你就这么信任桂江雨?”
“虽然相处时间不长,但是感觉的出来他不会是什么反派啊!好歹也是四大门派之首的掌门呢,不然当初那个幕后黑手派出的鬼皿找上他的时候,他也不能拒绝得那么干脆了。”顾凌宇一点没注意到任渠椋情绪的细微变化,认认真真地分析道。
任渠椋:“……既然你这么信任桂江雨,那就去。”
虽然莫名觉得不爽,但任渠椋也不知道自己有什么可不满的。而且……顾凌宇分析的也不错,其实他也是这么想的。
向琨玉山传回了灵鸟,告诉琨玉山掌门自己已经收到消息之后,任渠椋便拿起了桌上的木牌,继续自己方才没有完成的事情,却也不说让不让顾凌宇走,顾凌宇便再次默认了这是不打算赶自己走的意思。
那木牌也看不出是什么木,任渠椋正拿一把锉刀认认真真地在上面雕刻着什么。
顾凌宇只道任渠椋的剑法在正道是天下第一,却不想那双执剑的手做起这些细致的活计居然也是如此灵巧。修长而骨节分明的手指拿着锉刀,在木牌上一下一下地划动,再将那些木屑抖落,精细的花纹便出现在了木牌之上。
就这昏黄的灯光,顾凌宇看着任渠椋温柔的轮廓,一时恍惚。
“你总看着我干什么!”任渠椋不知怎么突然就动了怒,把东西全都往桌上一推:“还有几个时辰就要天亮了,你不是要睡觉吗?”
他正在雕刻的是给轻隐和雁桢他们的护身木牌,上面的符咒一笔一划都不能出错。可顾凌宇就这么坐在这里,目不转睛地盯着他看,搅得他心神不宁,偏还要维持住面上的冷静,一个不稳,一刀下错,一块木牌就这么毁了。
顾凌宇没听出任渠椋这句话究竟是同意了他今晚就睡在这个屋里还是在下逐客令,又实在不想走,便干脆假装没听到这一句,只问道:“你这是在做什么?”
“护身木牌,给轻隐和雁桢的。虽然今日遇到的只是一个小贼,但难保以后他们不会遇上什么歹人。并不是每一次我都能恰好在附近的,这个木牌,危急时刻能替主人挡下一击。”
“你还真是没少给他们操心。”顾凌宇撇了撇嘴,顺手抄起方才任渠椋扔在桌上的那块木牌细细看起来。
他也想要一个。不为了防身,就是想要任渠椋也做点什么送他。
虽说方才那块木牌因任渠椋心神不宁最后划错了一笔,但大体上已经完工,而且顾凌宇并不认得上面的那些符咒,看不出来哪里有什么错,只觉得做的真是好看。
“这块做坏了。”任渠椋道,“方才划错了一笔。待会儿丢了就好,我重新做。”
“坏了?”顾凌宇闻言,却是心下大喜,笑道:“我待会儿帮你扔吧!”
任渠椋不疑有他,重新拿了块木牌便雕琢起来。
顾凌宇偷偷摸摸将那块雕坏了的木牌揣进了乾坤囊中,想要据为己有。虽说没有什么护身的效果,但那可是任渠椋亲手做出来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