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小小声问他:“能不能不生气啊。”
心中那道高筑的围墙,一点点露出裂缝,岌岌可危,也许下一瞬就会轰然倒塌。
她捧起他的手:“你手好冷哦。”
他强忍着没有去看她。
她偷瞄他一眼,发现他神情不变,随后双手将他的手包裹住,随后放在嘴边呵气:“呼。”
春风掀开帘帐帷幕,惹得雪人都化了。
“我也好冷。”她只穿了一件单薄的中衣,此时被子都没盖,露出一截纤细的小腿。
她可怜巴巴地看着他:“能不能不生气啊。”
并不是每次都能梦到他穿这件衣服的,穿这件衣服的话,还是不要生气,好不好?
苏不遮没有说话。
“是因为太冷了吗?”她问他,更加努力地暖他的手。
他不回答。
“是因为太黑了吗?”她小心翼翼追问,随后点燃了烛火。
然而他还是不回答。
她忽然变得很沮丧。
她松开他的手,随后爬到床榻另一边面对着墙坐着。
纤细的背影看上去落寞又孤单。
但过了半盏茶时间,她又慢吞吞爬回来,坐到了床边。
那只缠人的小蜘蛛,再次爬上他的手指,一点点将他冰冷的手指包裹。
苏不遮闭上眼睛,头偏向一边,不愿看她。
“是我做错什么了吗?”她问道。
她很颓丧地继续道:“对不起。”
苏不遮的眼睫微微一颤,随后强忍着依旧合拢。
她默默地捂着他的手。
他想告诉她捂不热的。
再也捂不热了。
因为要保存那根红线,他再也不能站在阳光下,不能有常人的温度。
然而她坚持不懈地捂着他的手。
“这一只捂不热,那我们换一只。”她鼓励自己一般这样说道。
她捉住了他另一只手,随后顿了顿。
苏不遮不知道她为什么停下了。
随后,一滴微凉的液体,滴落在他的手背上。
苏不遮雪白的眼睫一颤。
谢今爻看见那颗血泡,突兀地在他的手上盘踞着,像是美玉无暇上的格外明显的一道裂痕。
她忽然哽咽道:“对不起。”
伴随着抽噎,她反反复复重复着那一句话:“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
苏不遮的心,细细密密的伤口崩裂开来,为她再度流出鲜血。
“别捂了。”然而他冷漠地抽回手。
随后一字一顿地说:“捂不热的。”
“永远也不会捂热了。”
再也温暖不了你了,因为现在的我,已经再也暖不起来了。
“我暖不了你了。”
谢今爻茫然望着那双碧绿的熟悉的眼睛,如今那里头全是陌生的残酷。
她呆呆看了一阵,随后迅速擦了擦眼泪。
她露出一个难过的笑:“没关系的。”
她认真地将他的手捧起,包裹住。
“那就让我来暖你吧。”
“呼。”
简直是令人难以忍受
他将她按倒在床榻之上,咬牙切齿问她:“我到底算是什么?”
既然是丢掉的东西,能够轻易舍弃的东西,为什么现在又要流泪?
为什么这么舍不得,却偏偏不肯解释?
为什么?
难道非要这样逼迫,来提醒他和她彼此之间过去的记忆,让两个人都难受,她才会说实话吗?
从一开始他就想问,在她心里,他到底算是什么?
动容之后,心中便只剩下恼恨和戾气明明知道他曾经最厌憎被抛弃,为什么还要这样对他?
这一百年,她可曾想过一分,他该如何度过?
没想到下一秒,她便伸手搂住了他的脖颈,将他往下一拉。柔软的东西触碰到他的唇,随后是那熟悉的舔舐啃咬,带着眷恋和难以言喻的欲色。
苏不遮瞳孔转深,随后,毫不犹豫地吻了回去。
谢今爻错愕,在这个吻里几乎不得喘息。
曾经温柔亲吻,坚定拒绝的人,此刻凶狠异常,攻城掠池。
这个吻不再是小心翼翼,而是带着血性和怒意,如同周旋在囚笼多日的猛兽,终于找到了那个困住他的笼子的唯一突破口。
随后涸辙之鲋一般,紧紧相依,不愿松手。
好凶。谢今爻想。
今天这个梦,真是奇怪。她竟然梦到猫咪这么凶。
明明她最近见到的他,也不是这样的啊。
果然是梦吧。
现实中的猫咪,明明已经是一朵忧郁的,安静的水莲花,或者是一只幽静,娴雅的白鹤。
美丽的水莲花扼住她的手腕,优雅的白鹤衔住她的唇肆意凌虐。
终于,这个血腥纠缠的吻结束。
苏不遮垂眸,望向她红肿润泽的嘴唇,和好奇的水汪汪的眼睛。
她没见过他这样,那双眼睛里写满了这一句话。
没关系,他想,他就是这样的。
他不可能永远做得到那样温柔地对待她的欺骗,抛弃,他不可能没有一点失望,愤怒。
他冷静地想。
看着吧。习惯现在的我。
不会再轻易对你心软的我。
随后他看见她闭上了眼睛。
苏不遮顿了顿,随后不可置信地发现
谢小羊,睡着了。
作者有话要说:猫猫:凶狠。
谢小羊:一点都不害怕甚至觉得很好玩。但是玩得太累了于是秒睡。
因为修改添加了一部分,所以,是明天晚上九点钟的车车。
大家都在问猫咪会不会好的问题,会好的,我昨天写的章节里他已经不再是红线的容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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