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的房间是陌生的耳边男人的嗓音却温柔而缱绻。
沈皙栀觉得耳朵尖有点痒,她眨了一下眼睫,抬手覆上了乔纵环在她腰间的手。
小姑娘的手心柔软,碰到的那一瞬间乔纵的身体煞时僵硬住。他的脸颊在小姑娘耳朵边轻轻地蹭了蹭哑着声笑:“被骗回家咯栀栀跑不掉了。”
沈皙栀软在他怀里,好半天才迟缓地点头喊了声:“乔纵。”
“嗯?”
“我好困。”沈皙栀的手指揉了揉眼睛嘟囔着。
乔纵低头吻了吻她的侧脸,“自己能去洗澡吗?”
沈皙栀偏头,看了他一眼,小姑娘鼓着半边脸颊,很乖地应:“嗯!”
乔纵忍不住又揉了揉她的脑袋觉得自己好像养了个小女儿。
沈皙栀皱了皱眉小脸也皱巴成了一团。
乔纵好笑:“超喜欢哥哥?”
“嗯!”沈皙栀用力点头。
得了这个回答乔纵便不再问了他弯腰换鞋。换好后,从鞋柜里拿了双女士拖鞋。他就这么蹲在地上,右手去拉小姑娘鞋子上的鞋带。
刚扯松了一点,头顶便响起沈皙栀的声音:“你在干什么呀?”
乔纵仰起头,抬眸去看她。
沈皙栀正低着头,长发垂下来,遮住小半张脸颊下巴尖小小的,一双眼睛扑闪。她问:“你脱我鞋子,是要跟我上床吗?”
乔纵无奈的蹙起眉解释说:“不是,是在给你换鞋,栀栀,你”
小姑娘又偏了一下脑袋,眼中透出天真懵懂:“哥哥不想跟我上床吗?”
“”
乔纵有些头疼,喝醉了的小姑娘,意外的呆萌。用这样纯真赤忱的表情,说出这样的话来,格外地叫人招架不住。
乔纵吞咽了一口唾沫,低头继续解她鞋带,左脚的解完,便去解右脚。
两只脚的鞋带都解完,乔纵正想去握住她脚踝,把鞋脱下来时,沈皙栀不依不饶地问:“哥哥要跟我上床吗?”
乔纵被她撩地额角的青筋突突地跳,他揉了揉额角,憋着火气道:“不要。”
闻言,沈皙栀失落的垂下头,“哦。”
乔纵的手握住了她的脚踝,小姑娘却像是受到了什么刺激似的,猛地收回了脚。
“怎么了?”乔纵问,温和而又耐心。
沈皙栀右脚脚尖点着地,脚踝往后挪,脚尖在地上画了一个圈。而后,将两只叠在了一起。
她抱怨道:“哥哥不喜欢我。”
乔纵再次仰起脸:“怎么就成了不喜欢你了?”
“不跟我上床。”沈皙栀咕哝道:“不喜欢我,还骗我说喜欢我。”
乔纵被她这逻辑绕了进去,有点想笑:“我几时骗你了?不跟你上床就是不喜欢你了?”
在发丝打下的阴影中,沈皙栀竟顺着他的话点了点头。小姑娘轻声说:“我喜欢你,我就想跟你上床。”
乔纵没法把“上床”这两个字,说的这么理直气壮。顿了一下,换了个词儿:“哥哥状态不好,不能行事。”
沈皙栀盯着他的眼睛,像是在探究这话的真假。
乔纵在她的目光中,语调坦然道:“哥哥不行,知道吧?”
“哦。”沈皙栀的眼珠子转了转,很自然道:“那你去医院看看。”
“嗯?”乔纵扬了扬眉,语气平静:“为什么要去医院。”也不知是抱着一种什么样的心思,乔纵笑了笑,“哥哥不行,跟你有什么关系?栀栀怎么这么关心我啊?”
“”沈皙栀沉默了下,然后说:“因为我想和哥哥上床。哥哥不行,那我怎么上?”
很好。
这逻辑很清晰,乔纵完全找不到反驳的点。
他甚至差点儿以为,喝醉的是自己。
乔纵从未想过,有一天他竟也能从小姑娘口中听到这样的话。
哥哥不行,那我怎么上。
乔纵在此刻,心中冒出两行字。
怎么上?
强上。
他默不作声地将沈皙栀的脚踝捏在手中,另一只手把鞋帮脱下来,又将拖鞋套上去。
交换两只脚时,沈皙栀有些站不稳,手下意识地扶着乔纵的肩,维持身体的平衡。
乔纵给她换了鞋,站起来,屈指在小姑娘脑门上轻轻敲了一下:“去洗澡,知道吧?”
沈皙栀扁了扁嘴,很委屈的应了声:“哦。”
客厅的动静惊动了赵姨。
赵姨从房间里走出来,见到沈皙栀时,心口一跳。
少爷居然也学会带女人回家了?!而且,这个小姑娘,怎么长得这么像上次的那个?
赵姨强自稳住心神,问:“先生,这位小姐怎么处理?”
沈皙栀扭过脑袋,去看赵姨。这个女人有些陌生,沈皙栀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她手指扯了扯乔纵的袖子,喉间溢出了一声撒娇似的哼唧。
“赵姨,给她找一套睡衣吧。”乔纵说:“再把客房收拾下。”
赵姨:“好。”
乔纵家里没有适合沈皙栀这个年纪的女孩子穿的衣服。但赵姨自己有,虽然年纪不合适,可以他和沈皙栀目前的这种关系而言,穿赵姨的睡衣,总比穿自己的好。
至少醒过来,沈皙栀不会太过于反感。
罔顾小姑娘的意愿,将她擅自带回家,乔纵心中本就不安,此刻更不敢做出出格的事。
乔纵扶着沈皙栀在沙发上坐下。
他去厨房烧了一壶水,等水开的间隙,乔纵靠在餐桌边,隔着数米的距离,去望窝在沙发上的小姑娘。
少女个子娇小,拖鞋散落在沙发边,她曲着腿,双臂抱着膝盖,蜷缩在沙发的一角。
小小的一只。
长发胡乱的散在肩上,目光有三分茫然的望着前方的地面。
乔纵很想笑,却又顿觉很心疼。
这个小姑娘,从小到大得到的都是最好的。
小姑娘性格又这样好,爱恨都坦坦荡荡。约莫没有男孩子会不喜欢。
可这样好的小姑娘,偏偏遇见了他这样的人。她入了他的眼,又那么恰巧的,刚好也喜欢他。
乔纵自知不是什么好人,他身体也不好,知道自己活不久。
所以从来没想过要去招惹女孩子。
以前父母在的时候,会劝他娶个姑娘,至少给乔家留个后。乔纵却觉得,这样是在耽误人家姑娘的一辈子。
他不去动心,他也没想过要去爱什么人。
他自私自利,只想恣意地活过人生剩下的这些年。他也很少去在意别人的眼光。
为了掩饰自己的本性,他常常笑,说话吊儿郎当又不着调,怼起人来也毫不留情。别人玩儿的,他都努力去学。
他和每一个人关系都很好,朋友很多,交心的却没有。
身边的朋友,交好的知道他这个人并非善茬,表面温和斯文,内里却是冰雪铸成的心脏。
旁人在二十八岁这个年纪,放纵顽劣,年轻鲜活。
而他却的一颗心却满目疮痍,将生死都看淡了。用沙漠形容都过于热烈,那是茫茫的一片,照不进太阳的,无尽地冰川。
好似永远都融不化。
他的一颗心苍老阴郁,如七八十岁的老人。
沈皙栀却年轻炽热,她处在一生之中最好的年纪,这个年纪的小姑娘,未经人事,天真纯洁。她是开在他心上的一株,火红的玫瑰花。
亦是他人生中,第一支玫瑰。
她足够热烈真诚,比太阳都耀眼,能融化阴暗的、苍茫的冰川。
她能让他体验到这世间情爱的快乐痛苦。
乔纵没有爱过人,却在见到小姑娘时,想要去爱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