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谢长安和陈仁和抓着的柳氏,眼睛忽的就亮了。她有点兴奋,就像是溺水之人看到了岸边有一根稻草。
她死死的抓住那根小小的稻草,殊不知抓的越紧,松的越快,或者同归于尽。
徐年暗自冷笑,呵,来了又怎样?
逃不了的终究逃不了。
柳氏嫁给徐智之后生下了一儿一女,来人便是柳氏的大儿子徐信,跟着大理寺少卿学习,在外宣称他和大理寺少卿是徒弟与师傅的关系。而小女儿徐轻箐还在跟着国师游学,目前还没赶回京师。
他穿着黑色长袍,上面绣着白鹤,那鹤头轻扬,露出修长的脖颈,就像是在放声嘶鸣,旁边还有一株梅花树,取自“梅妻鹤子”一典故。
他腰间系着镶蓝色带,嘴角微微挂着一抹笑意,明明是极具攻略性的着装,在他身上便变得儒雅万分。
徐家之人长得都不差的,包括这个表里不一的“哥哥”。只是徐年的眉眼之处,竟是一点看不出和其他徐家子弟有一点相像之处。
“信儿,娘亲在这,信儿……”柳氏的眼里含着泪水。就想挣脱谢长安和陈仁和的禁锢,去到徐信身边,可她的袖子被死死抓着,无法行动。
徐信没有走到他母亲身边,反而来到了徐年的身侧。
他比徐年高,说话都要弯着脖子,他将头低下,眼神幽深,唇瓣嫣红,轻轻的贴着徐年的耳朵说话。徐年感觉到耳朵那里很痒,轻微的动了一下。
“妹妹,你可真让哥哥刮目相看啊。”这句话轻飘飘的打在徐年的身上,让她无所遁形。
徐年浅笑,在徐信的眼神压迫下,徐年慢慢挪动着小脚,离他有了稍稍距离才停住脚步。
“哥哥安好。”徐年乖乖行礼,好像听不懂他说话一般。
徐信也不在意,勾着嘴角笑:“我不在的这些日子,妹妹可是玩得很开心呢。”
在场人脸色突变。特别是谢长安,他做着一副沉思的模样站在后面。
说是玩得很开心,可这不是间接说这些事都是徐年搞出来的?所以这话可轻易说不得。
徐年装作不懂,疑惑的看着徐信说:“哥哥,你在说什么啊,妹妹听不懂,话说哥哥来这,只是为了跟我说这个吗?”她长袖底下的手紧紧的交握在一起,手心上面也出了不少汗,她有些不安。
这徐信怎么好像那么笃定这些事情都是我搞出来的。柳氏还好,毕竟她也知道我和她的关系已经到了势如水火的地步。可是徐信一直都在外面,不是在学习,就是出去谈生意,怎么可能知道这些事,难道只是为了把我给诈出来?徐年心里想着这些事,凤眼低垂,让人看不清她的思绪。
“妹妹说什么便是什么,那么可不要让我抓住把柄哦。”徐信不高不低的语调透着些许威胁,挠得人心里痒痒的。
可是这话着实让人有些不爽,徐年在这个时候就越不能生气,她眉眼弯弯,好像很欣喜徐信对她说了这句话。
“好呀,哥哥,年年会乖乖的,尽量不让哥哥抓到把柄。”徐年的声音就如一个黄莺鸟唱歌一般动人,柔柔的,让人忍不住沉沦。
徐信深深的看了徐年一眼,然后他才跟“含情脉脉”看着他的母亲语气飘然却又有些冷淡的说:“母亲,你可真糊涂。”
柳氏听到儿子这样说她,她有点委屈,一直重复着一句话:“信儿,你信母亲,你信母亲,母亲没有做。”声音渐渐哽咽。
柳氏已经三十多岁了,眼角有了皱纹,虽然气质雍容,但也只能说是风韵犹存,她装可怜的样子莫名让人觉着不适,甚至会让人起一身的鸡皮疙瘩。
徐信冷淡点头,把柳氏弄到了自己身旁,就不在说什么了。
谢长安本不想松手,谁知道这个疯婆子又会做出什么事情来。可是陈仁和给他使眼色,他只好不情不愿的松开了对柳氏的禁锢。
他脸上情绪深深,不太高兴的样子。
徐信对陈仁和说:“陈大人,你们都说家父的死跟我母亲有关,可是至今都没拿出实质性的证据,所以我可不可以认为各位的猜想都是错的呢。”
最后一句话又是盯着徐年说的。
徐年还是一副乖乖的的样子,眼神又是淡淡的模样。好像不管他用什么样的眼神看她,似乎都惊不起她心里的一丝波澜,所以她才会安然活到现在,否则以他们虎狼般的性子绝对不会允许她安全的活到现在的。
陈仁和听到这句话,心下有些不悦,他哪能让人这样挑战了权威去,当着那么多人的面直接质疑本官,何况这人还只是一个商贾之家的毛头小子,是沈以归的徒弟又怎么样,还不是身上没有官职在身?
“呵,你这是在怀疑本官的决断?”他冷冷道。
徐信还是笑,不要命的说:“正是。”看来是不争取道这个机会誓不罢休了。
他说了这两个字后,这里的气氛突然变得箭弩拔张起来,压的人喘不过气来。
陈仁和喜怒不行于色:“那你说说该是如何个判法?”